身本布衣沈记苗疆客这是一本及其优秀的一部作品!故事情节一环扣一环引人入胜!实力推荐!推荐小说内容节选:“真言露虽出自苗疆,中原亦非无人会炼。我与你师父早年相识,承她点拨,自也学得几分手段。倒是贵帮帮主近况如何?据我……
“伤口何在?”苗疆客匆然搭脉。脉象微弱,气若游丝,纵使多年行医,他也难以辨出这垂危生气。
若非帮主内力雄厚,且得外力相济,纵使华佗再世,恐怕也回天乏术。
“伤在手臂,为匕首所刺。我,我看帮主面色青黑,像中毒状,就把你上回喝酒送的护心丹给他服下。”
张树面色如土,前襟溅染脓血、后背汗雨成渠,早已湿透衣裳。
“做得好。”苗疆客俯身细察。黑血从伤处汩汩而出,将病榻染黑作一片墨色;那手臂黧黑如炭,仿若烈日焦木。
他俯身细嗅,神情骤变,忙自腰际取出彩衣:“彩儿,替我解毒。”
彩衣闻声蜿蜒而上,攀至帮主臂上,利口一啮,黢黑毒血应声而溢,竟似个破了口的水囊。
两名喽啰脸色霎时惨白,其中一人惊魂初定,举刀便斩,幸被张树一把拦住:“莫要乱来!周大夫乃苗疆医者,深谙解毒之法。”
两名喽啰听得此言,面面相觑,终是不敢妄动。
话虽如此,张树心中仍忐忑难安。虽曾救命,略有薄交,终究是个苗地异客,乡中流言不息。无奈总舵路远,远水不及近火,他也唯有孤注一掷。
彩衣体色渐变,律动不已。每及蜕色,帮主臂上毒痕便浅一分。待黢黑转灰,它剧烈挣扎几下,终是力竭而坠,滑落榻上,蜷身不动。
“好姑娘,安心歇息吧。”
苗疆客小心收起彩衣,未待张树发问,已凝声而道:“毒势已退大半,帮主性命无虞。此毒歹毒非常,非寻常刺客能持。刺客本意一击毙命,幸得护心丹与彩衣相济。”
“只是刺客或不止一人,若有后继之袭,凭我等数人,恐难应付,须即刻通报总舵求援。”
“我已遣人分路传信,少帮主应不时而至。”张树心悸犹存,暗自庆幸携得丹药,不然悔之晚矣,“周大夫,此毒究竟为何?”
“毒性极杂。”苗疆客皱眉思索,低声答道,“此毒寒热并存,如同两条恶蛟撕咬于四肢百骸。虽说火毒狠辣至极,酷似唐门。但寒毒蚀骨,吞噬真气,倒像飞燕阁的独门。”
“荒唐!唐门与我帮至亲,飞燕阁更是旧盟,岂会无故行刺帮主。”张树愤然道。
“非也。表症虽似两家之毒,实则暗藏巧法。此二门毒性相冲,焉能并用?只欲盖弥彰罢了。我所阅毒经均无记载此毒,下毒者必为深谙百毒之辈。”
苗疆客沉思片刻,忽问道:“行刺之人何在?”
“当时情势紧张,刺客得手后被帮主余力击翻在地,一旁的合力将其扑杀。”张树垂首摸鼻,悔恨未能留其性命。
“那厮假扮朝廷使者侍卫,趁机暴起。身法飘忽灵动,颇似飞燕秘传。”
太湖帮与飞燕阁素有旧交,昔年并肩为战,飞燕轻功、暗器之术皆了熟于心。然两帮至交,断难相信他们能痛下杀手。
“仅凭路数,不足为据。”苗疆客搭脉,察觉帮主气息不复方才垂危,也便安下心来,“无论武功毒蛊,世间冒名嫁祸之例,不胜枚举。更别说——”
话由未尽,医馆木门被砰然撞开,打断苗疆客所言。一名缟衣少年径自闯入。门扉震响,半掩不合,似是再难合上了。
若在别处相逢,见那星眉剑目之面、矫捷雄岸之姿,谁又能将他与闯堂之徒相提并论?
应清秀飘逸的缟衣此刻湿黏不堪,背后佩刀斜挂。似是浪客,亡命天涯,擅闯至这方寸医馆。
“少帮主,”未及行礼,苗疆客急声唤住那少年,“鄙人是此间大夫周布衣。令尊现已脱离危险,还请少帮主在此护驾。”
少年转眸望来,神色茫然,似是良久方能辨清其面。布衣与张树相顾无言,半晌沉默后,少年才勉强开口。
“刘靖在此,多谢大夫,”少年执礼如仪,难掩言语微哑,随即匆匆向着卧榻行去,“我想看看家父。”
刘靖步履沉重。也许是望见刘虎神色安然,他眉头稍舒,足下似乎轻盈了几分。
行至榻前,不及三步。刘靖柔和地伸右手,神色哀恻,似是想轻抚父亲的面庞,以慰心怀。
忽地,那空中之手兀得一滞,转瞬间反腕回抽、疾掠背后。寒光一闪,佩刀出鞘如雷。刀光寒彻,豁力砍向昏迷不醒的刘帮主。
“锵!”刀锋偏斜,擦石壁而过,火星四溅,几欲崩裂石面。
三步之距,纵是文弱书生,手起刀落,又怎会落空?原是千钧一发之际,幸赖张树眼疾手快,拉住那凶者后领,奋力一扯,这一刀方才堪堪斩偏。
“少帮主,你的随行人马何在?”周布衣冷眼注视眼前这人,原先墙上的钝口朴刀已握于手中。
见行迹败露,“少帮主”呸了一声,一把扯下人皮面具,露出凶煞真容:“大热天戴这张脸,闷得老子喘不过气。只可惜了这副俊朗面孔。”
他双目阴冷,缓缓扫视屋内四人,眼中尽是不屑,手中长刀跃跃欲试:“凭你们几人,就算识破我的伪装,也妄想拦我去路?。”
言罢,刺客刀势突起,一式斜斩,直袭张树。此刀快疾如电,裹挟着一股强劲的异域真气,绝非泛泛。张树仓皇退避,虽避其锋,前胸仍被带出一道深深血口。
趁其吃痛,刺客借由刀势,旋身蹬踏,重击张树面门。张树登时没了声息,无声仆倒。
布衣与两名喽啰急上前援,然刺客刀势凌厉,攻势如潮。三人苦苦支撑,片刻间喽啰皆倒,只余布衣一人苦战。
“这刀法不似太湖帮旧制,倒掺了些下三滥的腿法,”刺客游刃有余,讥声不绝,“思虑过多,处处受囿,大夫可是在暗中作甚么动作?”
“对你?未免太高看自己。”布衣强撑对道,刀路却早已凌乱。
刺客冷笑,却似未闻布衣所言:“苗族庸医,临死前怎话都说不清?”
话落之际,刺客乘布衣刀势迟疑,猛力上抡,震得布衣一个趔趄;又趁其破绽,一击刀背钝打,将他狠狠掼倒在地。
“好个英勇的大夫,不若我先了结你,再送你那狗帮主上路。”刺客俯身讽道,见布衣似在喃喃,便俯耳细听,“遗言说得太轻,不过好歹比你的刀法硬一点。”
“你听不见么?”大难临头,布衣依旧神色自若,唇齿开合,语声于屋中回响。然刺客依若惘闻。
“马蹄渐近,祸事将临。”他一字一句道,嘴角微微上扬。
一道皓白身影闪入门内,身法迅疾,疾若骤雨。尽管刺客仓皇提刀格挡,仍被震得连退数步。
此刻刺客方觉异样,不知何故,耳畔竟无半点金铁交鸣声响。
他晃晃脑袋,只觉一阵昏沉。然不得不勉力定神,抬眸望向那对峙而立、杀气腾腾的白衣本尊。
少年白衣如雪,身长八尺有余,面容俊秀,器宇不凡。手持雁翅宝刀,足踏登云青靴,神色严峻,似是地府白无常,冷眼傲视眼前刺客。
“此乃太湖帮地界,不容外敌踏足。”少年语气冰冷。屋内阴翳,刀自生辉。
“我倒要看看李鬼是否真不如李逵,”刺客强压心悸,勉强挤出冷笑,“少年英雄会魁首,让老子讨教几招。”
或是刘靖身上的杀气过重、威压过强,刺客竟双膝微颤,手中刀柄难以执握。
精钢长刀坠地作响。方才不可一世的高傲刺客,竟突地颓然仆倒,四肢抽搐不止,嘴角抖动,似在竭力咬断什么。
“果然,这些刺客口中都暗**药。不过他怕是已无力服下了。”布衣伤处剧痛,费力起身,刘靖连忙搀扶起他,“令尊卧于榻上,气息已稳,暂无大碍。”
“我记得你,大夫。”刘靖凝目片刻,忽然一笑,“那回练武场切磋,你的刀法掺杂自创腿法,自成一格,倒颇有趣。多谢你保全家父。”
言罢,他转头高呼:“兄弟们,快进来帮忙,有好几个负伤的弟兄。”
帮众自破门鱼贯而入,踏声杂乱。布衣见状,实在哭笑不得:这怕是医馆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日。
“幸亏少帮主来得及时。我兜里的麻痹散已经见底,他竟还生龙活虎。真怕他拼尽余力卸了我的脑袋。”布衣摸摸脖颈,不由后怕。
刘靖看着卧榻上父亲,见他已面色返红、呼吸绵稳,便放下心来。他转而含笑回眸,布衣被他一望,心神竟觉如沐春风。
“你已做得极好。”刘靖正色道,“此人凶名在外,市集曾有通缉榜列其名。他便是恶人谷流窜在外的十大杀手之一,虬髯刀鬼司马仲,实力不输一些小门派的掌门。”
“只是不知,他怎连那招牌虬髯也剃了去?”
“大概是为了伪装成你吧,”布衣拾起地上人皮面具,递予刘靖,“做一个阴间鬼差,他应是够格了。只可惜,这儿有一个大夫抢他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