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三年养成新帝再用三天毁了他》是作者左牵黄右擎苍所创作的言情小说,主角是施微裴昀澈,小说文笔清新,人物形象饱满,情节设定合理,小说摘要:月光将他的侧脸雕琢得如同冰塑。"殿下打算如何应对?""将计就计。"裴昀澈转身,眼中寒光让施微心头一颤,"施**可愿再陪我……
第一章雨水顺着隆昌钱庄的青瓦屋檐串成珠帘,啪嗒啪嗒砸在门前的青石板上。
施微纤细的手指在黄花梨算盘上翻飞,翡翠镯子随着她的动作在腕间轻晃,发出清越的声响。
"江南道春蚕丝贷款收回来七成,湖广的盐引抵押还有三笔未兑付。
"掌柜躬着身子递上烫金账册,"最棘手的是七皇子府上那笔三千两的借款,
今日到期..."施微指尖一顿,算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抬起眼,窗外雨幕如织,
将京城的轮廓晕染成水墨画。"七皇子?"她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就是那个生母早逝,
在户部当过半年差的裴昀澈?""正是。今早宫里传出消息,七皇子因谏言得罪圣上,
被褫夺爵位,贬为庶人。"掌柜压低声音,"府邸都要查封了,
这钱怕是..."施微突然轻笑出声,从袖中抽出一张盖着朱红大印的契书,
在掌柜面前徐徐展开:"看清楚,借钱时我要的是他名下清河皇庄的地契作抵。
"掌柜倒吸一口凉气:"可那是御赐的庄子...""御赐之物不得买卖,却没说不准抵债。
"施微指尖在契书上某处轻轻一点,墨字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逾期不还,抵押物归债权人所有'。"她起身走向窗前,
月白色的罗裙扫过青砖地面。雨丝飘进来沾湿了她的鬓角,像撒了一把细碎的珍珠。"备轿,
我要亲自去收债。"掌柜欲言又止:"**,这雨天...""雨天才好。
"施微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落难凤凰不如鸡,这时候雪中送炭才最值钱。
"轿子穿过雨幕,施微掀开帘子一角。雨水冲刷着朱雀大街的石板路,
将两侧商铺的灯笼映得朦胧胧。她摩挲着藏在袖中的半块残玉,
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那个反复出现的梦——有人将毒酒递到她唇边,
玉佩坠地碎裂的声音刺破耳膜。"停轿!"前方一阵骚动,
官兵推搡着一个白衣男子从华丽的府门走出。那人没有伞,雨水将他单薄的衣衫浸透,
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但他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剑。施微的心突然漏跳一拍。
即使被雨水模糊了面容,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黑夜里的寒星,又像...梦里的那个人。
"那是七皇子?"她问轿夫,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回**,正是被贬的七殿下。
听说是因为在朝堂上顶撞圣上,为江南水患的灾民**..."施微眯起眼。
雨中的裴昀澈被官兵推得一个踉跄,却始终没有低头。他抬手将湿发拨到脑后,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凌厉的眉骨。那一瞬间,施微袖中的残玉突然变得滚烫。"拿伞来。
"青竹急忙递上油纸伞:"**,这种场合..."施微已经迈步走入雨中。
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绣鞋,但她走得极稳,像一只瞄准猎物的猫。"殿下。
"她将伞倾向裴昀澈头顶。男子转过头,水珠顺着他的睫毛滚落。近距离看,
他的眼睛比想象中还要深邃,眼尾微微上挑,像名家笔下的工笔画。"施家大**?
"裴昀澈的声音带着雨水的凉意,"来看笑话的?"施微不答,
从怀中取出一方绣着兰花的锦帕:"殿下可知,您的清河皇庄现在归我了?
"裴昀澈眼神一凛,随即竟笑了:"施**冒着大雨,就为说这个?""我是来谈生意的。
"施微将帕子塞进他手中,触到他指尖的冰凉,"隆昌钱庄缺个账房先生,
听说殿下在户部查账是一把好手。"雨水顺着伞骨滑下,在他们周围形成一道透明屏障。
裴昀澈没接帕子,任它飘落在泥水中。"施家富可敌国,何须一个被废的皇子?
"他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太子打压商贾,你们这两年损失不小吧?"施微眼睛一亮。
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落魄至此还能掌握朝堂动向。"所以我们需要彼此。"她凑近一步,
闻到对方身上雨水混合着松墨的气息,"我出钱,你出身份。三年为期,我助你重回朝堂,
你保我施家富贵。"裴昀澈突然伸手握住伞柄,力道大得让施微不得不松手。油纸伞倾斜,
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半边肩膀。"凭什么信你?"他俯身逼近,呼吸喷在她耳畔,
"商贾重利轻别离,施**拿什么担保不会中途撤资?"施微不退反进,
几乎贴上他的胸膛:"就凭我知道殿下生母沈贵妃的死不是意外。
"她感到对方身体瞬间绷紧,"更知道殿下这些年暗中调查,缺的就是银钱和人脉。
"雨声忽然变大,淹没了周围的嘈杂。裴昀澈的眼神变得危险,
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佩剑早已被收缴。
"你究竟...""我是个商人,殿下。"施微后退半步,从袖中取出那份抵押契书,
当着他的面撕成碎片,"三千两,买一个合作的机会。"纸屑混着雨水落入泥泞。
裴昀澈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伸手拂去她肩头的水珠:"施**这么会做生意,
不如再添个彩头?""哦?""若他日我得偿所愿..."他指尖在她肩头停顿,
"许你一个皇后之位如何?"施微心头猛地一颤,袖中残玉突然变得滚烫。
恍惚间她看到梦中的场景:金銮殿上,有人将凤冠递到她面前,
下一秒却变成了毒酒杯..."殿下说笑了。"她强自镇定,"商人只谈买卖,不谈婚嫁。
"回府的马车上,青竹一边为她擦头发一边嘀咕:"**何必趟这浑水?
老爷知道了...""父亲只会夸我做得好。"施微摩挲着袖中残玉,
上面龙纹的凸起硌着她的指腹,"七皇子是块璞玉,值得投资。""可奴婢听说他性子孤僻,
在朝中毫无根基..."施微望向车窗外渐小的雨势:"正因如此,才更要趁现在下手。
"她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就像...上一世一样。"回到闺房,
施微从妆奁最底层取出锦囊。半块残玉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断裂处的纹路像一道狰狞的伤口。她鬼使神差地将玉贴在唇边,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陛下!臣妾冤枉啊!"凄厉的女声在脑海中炸开,
伴随着玉佩坠地的脆响。施微猛地松开手,残玉落在梳妆台上,发出"叮"的一声。
她喘着气看向铜镜,镜中人的脸色惨白如纸。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触碰这玉佩,
都会有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青竹在门外轻唤,"热水备好了。
"施微将残玉重新藏好:"进来吧。"沐浴时,她闭目回想裴昀澈雨中挺直的背影。
那种熟悉的刺痛感又来了,仿佛有根细线穿过心脏,线的另一端连着那个落魄的皇子。
"这一世..."她在氤氲的热气中喃喃自语,"究竟是谁欠了谁的债?"窗外,
雨不知何时停了。一轮新月从云层后露出脸来,照在隆昌钱庄的鎏金招牌上,
也照在城南一间简陋的客栈里——裴昀澈正对着烛火端详手中的半块凤纹玉佩,
断裂处的纹路与施微那块严丝合缝。第二章晨光刚爬上窗棂,
施微已经坐在书房核对三摞账册。青竹端着早膳进来时,
看见自家**正用朱笔在某页上画了个醒目的叉。"**,您真要资助七皇子?
"青竹递上莲子羹,"老爷来信说边关药材生意出了岔子,怕是周转..."施微笔尖一顿,
抬眸间闪过一丝锐利:"把城东那两间绸缎庄卖了。""那可是夫人留下的嫁妆!
""正因为是母亲的产业,买家才会抢着要。"施微蘸了蘸墨,在纸上写下一个数字,
"至少能卖这个数,足够填补边关的亏空,还能余下五千两。
"青竹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连买家都算计好了?""不是算计,是了解。
"施微唇角微扬,"礼部侍郎的夫人最爱江南云锦,偏偏她家老爷刚收了盐商孝敬。
"她突然压低声音,"去告诉七殿下,今日未时,醉仙楼天字阁见。"醉仙楼临水而建,
天字阁的雕花窗正对着御河。施微到得早,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
她今日穿了身湖蓝色对襟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响铃簪,既不显奢华又不失体面。
裴昀澈推门进来时,带进一阵松木香风。他换了身靛青色直裰,腰间系着素白腰带,
虽无配饰,却比昨日雨中落魄的模样精神许多。
只是眼下两片青黑泄露了这位皇子昨夜未必安眠。"殿下请坐。"施微亲手斟了杯君山银针,
"这是今年新茶,用梅花上的雪水沏的。"裴昀澈没碰茶盏,
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名册:"施**这是何意?""投资明细。
"施微指尖点在最上方的名字,"这位是前国子监祭酒周老先生,精通《春秋》与治国策。
明日开始,他会来教殿下经史子集。"裴昀澈挑眉:"我以为施**会先教我打算盘。
""商人重利,但更重势。"施微推过一叠银票,"殿下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钱,
而是能重新踏入宫门的身份。"阳光透过窗棂,在银票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裴昀澈突然伸手按住施微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施**为何对我这般了解?
"他掌心有练剑留下的薄茧,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肌肤。施微呼吸一滞,
恍惚看见记忆碎片中有人也这样攥着她的手腕,
只是那时她腕上戴着镣铐..."因为调查潜在合作对象是商人的本能。"她抽回手,
腕间残留的温度让她不得不拢了拢衣袖,"殿下生母沈贵妃出身江南沈氏,
与家父有过生意往来。"这当然是谎话。
真正的原因藏在她妆奁底层的残玉里——每当她触碰那块玉,
就会梦见裴昀澈用那双寒星般的眼睛望着她,然后摔碎什么东西。
裴昀澈若有所思地抿了口茶:"周老脾气古怪,去年太子亲自登门都被拒之门外。
""所以我买了他在城南的旧宅。"施微眨眨眼,"老人家念旧,答应教满三个月。
"茶盏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裴昀澈突然低笑出声:"施**这般手笔,
不怕血本无归?""高风险才有高回报。"施微从袖中抽出一卷画轴,
"下月初三是贤妃寿辰,这是她最爱的吴道子真迹...的仿品。
"裴昀澈展开画轴的手顿了顿:"赝品?""真迹在太子府库房。"施微狡黠一笑,
"但贤妃没见过真迹。重要的是,这是殿下'亲手'临摹的孝心。"阳光在水面上跳跃,
映得裴昀澈侧脸忽明忽暗。他凝视施微良久,
突然伸手拂去她发间并不存在的灰尘:"施**这般费心,我该如何报答?
"那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耳垂,施微耳尖一热,
强自镇定道:"殿下将来在户部给我行个方便就成。""只要户部?"裴昀澈忽然凑近,
呼吸拂过她鼻尖,"施**不想知道,我为何答应与你合作?"施微心跳漏了半拍。
这个距离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还有瞳孔深处那抹几不可见的暗金色——和梦中那个赐她毒酒的人一模一样。
"因为...我出价最高?""因为你看我的眼神,"裴昀澈一字一顿,
"像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茶盏从施微手中滑落,被裴昀澈稳稳接住。水珠溅在她裙摆上,
晕开深色的痕迹。她急忙低头整理衣裙,掩饰瞬间苍白的脸色。"殿下说笑了。"再抬头时,
她已恢复商人式的微笑,"未时三刻了,周老该到府上了。"送走裴昀澈,
施微在雅阁多坐了一刻钟。
她展开刚才故意没给裴昀澈看的那页名册——上面列着太子近半年接触过的官员与商贾,
其中三个名字被朱笔圈出,旁边标注"盐铁走私"。"**。"青竹匆匆进来,
"太子府的人去了我们钱庄,说要查账。"施微眼中寒光一闪:"果然坐不住了。
"她从荷包取出一枚象牙令牌,"去告诉刘掌柜,开西厢的账本给他们看。
""可那是...""专门为今天准备的假账。"施微将令牌按在桌上,
"真账在城南米铺地窖,用油布包着。"青竹刚走,窗外突然传来扑棱棱的声响。
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落在窗台,腿上绑着细竹筒。施微取下纸条,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胡商入京,携珊瑚树。"她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点燃,看它化作灰烬。
前世记忆虽然零碎,但她清楚记得这株珊瑚树——正是它引出了震惊朝野的盐铁走私案,
也是太子倒台的开始。"这次,"她对着飘散的灰烬轻声道,
"我要让裴昀澈亲手把它送到皇帝面前。"回府路上,施微的轿子经过七皇子暂住的别院。
她掀帘望去,恰好看见裴昀澈在院中练剑。白衣翻飞间,剑锋划破暮色,惊起几只栖鸟。
那一瞬间,他与记忆中那个年轻帝王的背影重叠在一起。"停轿。"施微鬼使神差地吩咐。
她站在巷口阴影处,看着裴昀澈收剑入鞘。汗水顺着他脖颈滑入衣领,
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似乎是察觉到视线,他突然转头看向巷口。施微慌忙退回阴影中,
心跳如雷。她摸出袖中的残玉,发现它正隐隐发烫。
前世记忆的碎片又来了——有人将毒酒递到她唇边,
玉佩坠地碎裂的声音刺破耳膜..."**?"青竹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您脸色很差。
"施微攥紧残玉,直到棱角刺痛掌心:"回去吧,明日还要会会那位胡商。"夜色渐深,
施微在灯下反复翻看名册。裴昀澈白天的问话萦绕在耳畔——她确实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那个前世赐她毒酒的年轻帝王。妆台上的残玉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施微咬破手指,
将血珠滴在玉上。鲜血顺着纹路流淌,渐渐形成半个模糊的字。她呼吸急促起来,
这法子是今早梦中所见,没想到真有用。"还剩...一半。"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在裴昀澈手里。"第三章"啪!"施微将金丝楠木匣重重合上,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飞起。
匣中那套玄铁打造的轻甲花了她三千两银子,几乎掏空半个私库。"**,
这甲胄当真要送给七殿下?"青竹捧着鎏金请柬的手微微发抖,"秋猎名单今早才公布,
太子那边..."施微接过烫金请柬,指尖在裴昀澈的名字上轻轻摩挲。这三个字墨迹略深,
显然是临时加上去的。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子当然不想让七皇子露面,
可惜贤妃娘娘的枕头风比他的阻挠管用。"晨露未晞,
施微已经带着轻甲来到裴昀澈暂住的别院。推门便见他正在院中练箭,白衣束袖,
拉弓的臂膀绷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箭矢破空而出,正中百步外柳叶。"殿下好箭法。
"施微鼓掌轻笑,"可惜秋猎不是射柳叶。"裴昀澈转身,晨光为他轮廓镀上金边。
他目光落在施微身后的木匣上:"施**这么早登门,总不会专程来看我射箭。""来送礼。
"施微示意青竹打开木匣,"玄铁轻甲,掺了西域乌金,可挡三石强弓。
"甲胄在朝阳下泛着暗蓝色光泽,裴昀澈瞳孔微缩。他伸手抚过甲片,
指尖在胸口位置一顿——那里刻着几乎不可见的施家徽记,藏在云纹之中。
"这甲...""借给殿下的。"施微截住话头,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纸,"猎场地图,
红圈是**羽的营帐位置,蓝圈是可能出现猛兽的区域。"裴昀澈突然扣住她手腕,
力道大得让她轻吸一口气。他贴近她耳畔,声音压得极低:"你连皇家猎场布局都能弄到?
"松木气息混着晨露的清冽扑面而来,施微耳尖发烫。她挣了挣手腕没挣脱,
索性踮脚凑得更近:"殿下别忘了,负责搭建营帐的工匠,十有八九都欠着隆昌钱庄的债。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裴昀澈忽然松开她,朗声大笑。笑声惊起檐下燕子,
扑棱棱飞向湛蓝天空。三日后,秋猎队伍浩浩荡荡出城。施微作为赞助皇商的代表,
骑马跟在女眷队列末尾。她戴着轻纱帷帽,目光却始终锁定在前方裴昀澈的背影上。
他穿着她送的轻甲,在阳光下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听说今年猎场出现了白额猛虎。
"青竹小声道,"太子殿下特意请旨要亲手猎杀..."施微眯起眼,
看见太子正与几名武将交头接耳,不时瞥向裴昀澈的方向。她悄悄打了个手势,
远处树丛中立刻有铜镜反光闪了三下——她安排的人已经就位。猎号响起,
王公贵族们策马入林。施微借口查看货帐离开女眷营地,迅速换上早已备好的骑装,
沿着小路深入猎场。她必须赶在太子的人之前找到那只白虎。枯枝在靴底断裂,
施微蹲在橡树后,盯着不远处溪边饮水的猛兽。那白虎体型比传闻中还大,肩高几乎及腰,
雪白皮毛上黑色条纹如同泼墨。"果然被下了药..."她喃喃自语。白虎眼睛赤红,
口涎滴在溪水中泛起诡异泡沫——正是太子府密库中那瓶"狂兽散"的效果。
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施微急忙隐入灌木。只见太子亲信带着弓箭手包抄过来,
为首的正是太子府侍卫统领赵戬。"记住,等七皇子经过时再惊动那畜生。
"赵戬阴冷的声音随风飘来,"太子爷要看他被撕成碎片。"施微攥紧袖中暗器,正欲行动,
忽听另一个方向传来熟悉的嗓音:"诸位是在找这个吗?"裴昀澈!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溪边,
手中拎着血淋淋的野兔,故意在白虎眼前晃动。猛兽立刻被血腥味**,
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快走!"施微顾不得隐藏,冲出来大喊,"那虎被下了药!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白虎扑向裴昀澈的瞬间,他侧身滚开,同时从马鞍下抽出长剑。
猛兽扑空后更加狂暴,转头朝施微冲来。"**!"青竹的尖叫从远处传来。
施微摸出腰间匕首,却见一道玄色身影闪电般挡在她面前。裴昀澈的剑刺入白虎咽喉,
却被暴怒的猛兽一掌拍在肩上,轻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放箭!"赵戬突然下令。
箭雨从四面八方射来,大部分冲着裴昀澈而去。施微想都没想就扑向他,
一支流矢擦过她手臂,顿时鲜血浸透衣袖。白虎在箭雨中轰然倒地。场中死寂一瞬,
随即爆发混乱。裴昀澈一把抱起施微,声音里是她从未听过的慌乱:"你疯了?
那箭差点射中心脏!"施微疼得脸色发白,
却还笑得出来:"殿下...欠我一条命了..."回营地的马背上,施微靠在裴昀澈怀里,
能清晰听见他急促的心跳。他单手控缰,另一只手死死按在她伤口上方,
温热血液从指缝渗出,染红两人衣袍。"为什么要冒险?"他声音沙哑,
"那虎明显是冲我来的。"施微仰头看他紧绷的下颌线,恍惚想起前世记忆碎片中,
也曾有人这样抱着她,
她胸口插着匕首:"因为...投资还没收回本..."裴昀澈突然勒马停在一处僻静树林。
他小心翼翼把她抱下马,撕下袖口为她包扎。阳光透过树叶斑驳落下,
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金光。"别动。"他低头处理伤口,呼吸拂过她**的手臂,
"箭上有倒刺。"施微咬唇忍住**,目光却被他颈间晃出的玉佩吸引——那半块凤纹残玉!
与她妆奁里那枚龙纹玉分明是一对。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金銮殿上,
这对玉佩被摔碎在她面前,伴随着"赐死"的冰冷宣判..."忍着点。
"裴昀澈突然用力拔出箭头。剧痛让施微眼前发黑,下意识抓住他的前襟。
恍惚间感觉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了碰她额头,像羽毛拂过。"殿下...?
""有虫。"裴昀澈神色自若地替她拢好衣领,却掩不住耳尖那抹红,"回去后让府医看看,
这伤口怕是要留疤。"施微正想说什么,远处传来号角声。皇帝听闻白虎现世,
亲自率禁军前来查看。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扶我过去。"她抓紧裴昀澈的手臂,
"殿下该在陛下面前露脸了。"当裴昀澈拖着染血的白虎出现在御前时,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皇帝看着这个素来不起眼的儿子,目光在他肩甲上的施家徽记停留片刻,
又移向一旁脸色惨白的太子。"儿臣幸不辱命。"裴昀澈单膝跪地,声音不卑不亢,
"这白虎皮毛完整,正好给父皇做冬褥。"皇帝突然大笑,
亲手扶他起身:"朕竟不知七郎有这般武艺!"转头看见施微手臂伤势,更是动容,
"这是...""隆昌钱庄施**为救儿臣受伤。"裴昀澈抢道,"若非她示警,
儿臣早已命丧虎口。"施微适时地"虚弱"一晃,被皇帝身侧的女官扶住。
她垂眸掩饰眼中精光——这场戏,成了。当晚御帐内传出旨意:恢复裴昀澈亲王爵位,
赐府邸一座。而太子因"护驾不力",被罚闭门思过。回京路上,施微的马车突然被拦下。
裴昀澈掀帘而入,不由分说塞给她一个锦盒:"西域雪莲膏,不会留疤。"马车颠簸中,
两人手指不经意相触。施微触电般缩回手,
却见裴昀澈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白日里她注意到的凤纹残玉。
"施**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施微心跳如鼓,强自镇定道:"殿下这玉...很特别。
""家母遗物。"裴昀澈摩挲着玉上纹路,目光却锁住她双眼,"据说原本是一对,
另一块不知流落何方。"车帘被风吹起,月光斜斜照进来。两块残玉在光影中同时泛起微光,
仿佛有生命般互相呼应。施微急忙按住袖中躁动的龙纹玉,生怕它自己跳出来相认。
"殿下如今重获圣眷,"她转移话题,"我们的约定..."裴昀澈突然倾身靠近,
近到她能数清他睫毛:"施**放心,我若为帝,必不负你。"这句话像一把钥匙,
突然打开了记忆深处的某扇门。前世那个雨夜,也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然后...递上了毒酒。马车猛地一顿,两人因惯性撞在一起。裴昀澈的唇擦过她耳垂,
激起一阵战栗。外面传来喧哗声:"有山匪!""待在车里!"裴昀澈拔剑冲出去前,
最后看了她一眼,"这次换我保护你。"刀剑碰撞声中,施微攥紧袖中龙纹玉。
前世的记忆与现世重叠,她终于确定——自己与裴昀澈的纠葛,远比这一世要深远得多。
第四章"东厢房要加一道暗门,从这里通往后花园。"施微指尖在图纸上轻轻一划,
朱砂笔留下醒目的红线,"窗棂用菱花纹,要能看到府门动静。
"工匠总管擦着额头的汗:"**,这不合规制啊,
亲王宅第的图纸要报工部...""工部那边自有七殿下去说。"施微从袖中排出三枚金锭,
在晨光下闪闪发亮,"你只需按图施工,剩下的不必过问。"秋猎归来半月,
皇帝钦赐的府邸已经开始修葺。施微天不亮就来监工,发髻上还沾着晨露。她转身时,
裙摆扫过台阶上未干的油漆,留下一串淡红色的痕迹,像极了那日猎场上的血迹。"**!
"青竹小跑过来,递上一封烫金帖子,"太子府送来的,说是赏菊宴。"施微拆开帖子,
冷笑一声。太子被罚闭门思过才几天,就迫不及待设宴?她指尖在落款处一抹,
指腹立刻沾上淡淡的硫磺味——是密写药水的痕迹。"备车,去七殿下暂住的驿馆。
"驿馆梧桐树下,裴昀澈正在石案前摆弄棋局。听见脚步声,
他头也不抬:"施**来得正好,看看这残局怎么解。"黑白棋子纠缠厮杀,
白棋被逼到绝境。施微拈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天元位:"置之死地而后生。"棋子落定,
远处钟声恰好敲响。裴昀澈终于抬头,阳光透过梧桐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日也没睡好。"太子设宴?"他目光落在施微手中的帖子上。
施微将帖子推过去:"密写显示,他邀请了三位边关将领。"裴昀澈指尖在棋子上轻轻敲击,
节奏与远处钟声奇妙地重合:"鸿门宴。""也是机会。"施微从荷包取出一枚玉扣,
"这是西域奇毒'朱颜改'的解药,含在舌下可保三个时辰无恙。"裴昀澈没接解药,
反而抓住她手腕。他拇指在她脉搏处轻轻摩挲,那里还缠着猎场留下的伤布:"你也去?
""太子点名要见'七弟的红颜知己'。"施微故意用轻佻的语气,却控制不住耳尖发热,
"我若不去,反倒惹疑。"裴昀澈突然起身,梧桐叶沙沙作响。他比施微高出大半个头,
阴影完全笼罩住她:"施**可知道,为何我母妃生前最爱梧桐?"施微一怔。
前世记忆碎片中,确实有棵梧桐树,
树下站着个宫装女子..."因为..."她鬼使神差地回答,"梧桐能引来凤凰?
"裴昀澈瞳孔微缩,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你怎么——"话到一半突然松开,"罢了,
宴上跟紧我。"太子府菊花正艳,施微却闻到了暗藏的腥气。她跟在裴昀澈身后半步,
刻意换上鹅黄色襦裙,发间只簪一朵新鲜的木芙蓉——朴素得不像京城首富之女。
"七弟来了!"太子热情相迎,眼神却阴冷如蛇,"这位就是施**?果然...别致。
"施微垂眸行礼,余光扫过厅内布局。三位边关将领坐在西侧,
面前菜肴明显与主桌不同;太子身旁站着个面生的侍女,腰间香囊鼓鼓囊囊...宴席过半,
太子突然举杯:"七弟猎场救驾有功,为兄敬你一杯!"侍女立刻上前斟酒,
指尖在杯沿微妙地一蹭。施微看得真切——正是"朱颜改"的下毒手法!
前世她就是被这样一杯酒夺了性命。裴昀澈刚要接杯,施微"不小心"碰翻了面前果盘。
葡萄滚了一地,她慌忙俯身去捡,
趁机将袖中准备好的银针探入太子随从的靴筒——那里藏着一封密信。"民女失礼了。
"她红着脸起身,发间木芙蓉恰好落在裴昀澈酒杯中。太子脸色一变:"换一杯!""不必。
"裴昀澈捞起那朵沾酒的花,别回施微鬓边,"花染酒香,正好助兴。"他仰头饮尽杯中酒,
喉结滚动。施微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没有解药,他疯了吗?宴席进行到尾声,
太子突然提议行酒令。施微知道时机到了,悄悄踩了下裴昀澈的脚。他微不可察地点头,
突然捂住胸口:"这酒...""七弟怎么了?"太子佯装关切,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
裴昀澈脸色迅速灰败,一口血喷在雪白的前襟上。满座哗然中,施微尖叫着扑上去:"殿下!
殿下别吓我!"她趁机将解药塞进裴昀澈口中,指尖擦过他冰冷的唇。
同时另一只手摸走了刚从太子随从那里顺来的密信。"传太医!"太子高喊,
声音却透着虚伪,"快把七弟抬到厢房!"混乱中,施微扶着"昏迷"的裴昀澈往后院去。
经过一棵梧桐树时,他突然在她腰上一掐,低声道:"信拿到了?"施微差点惊叫出声,
硬生生忍住:"你装得真像!""彼此彼此。"裴昀澈"虚弱"地靠在她肩上,呼吸却平稳,
"你那朵木芙蓉浸了解药?"温热气息喷在耳畔,施微心跳如擂鼓。她正想回答,
突然听见假山后传来太子心腹的声音:"...边关三万大军已就位,
只等信号..."施微与裴昀澈对视一眼,同时屏住呼吸。
"...七皇子一死就动手..."那声音继续道,
"太子爷已经买通了御前太医..."脚步声渐远,施微发现裴昀澈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青筋暴起。她轻轻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回到驿馆已是深夜。施微展开那封密信,
上面赫然是太子与边关将领约定兵变的日期。裴昀澈站在窗边,
月光将他的侧脸雕琢得如同冰塑。"殿下打算如何应对?""将计就计。"裴昀澈转身,
眼中寒光让施微心头一颤,"施**可愿再陪我演一场戏?"他走近几步,
突然伸手取下她发间那朵已经枯萎的木芙蓉。花瓣簌簌落下,像一场小小的葬礼。
"殿下需要我做什么?""三件事。"裴昀澈声音低沉,"第一,帮我散布病危消息;第二,
准备足够的'朱颜改'解药;第三..."他忽然停顿,手指抚上她脸颊。施微僵在原地,
感受那略带薄茧的指腹擦过她唇角。"第三,宴后那晚...别睡。"这句话像一把钥匙,
突然打开某段尘封的记忆。施微眼前闪过画面:前世某个深夜,有人潜入她寝殿,
将毒酒灌入她口中..."殿下..."她声音发紧,"你为何选中我合作?
"裴昀澈收回手,从怀中取出那半块凤纹玉佩:"施**可认得这个?
"玉佩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与她妆奁里那枚龙纹玉如出一辙。
施微强自镇定:"家母也有类似的...""是吗?"裴昀澈突然逼近,呼吸喷在她脸上,
"那施**可知道,这对玉佩有个秘密——"窗外突然传来夜枭啼叫,打断了他的话。
施微趁机后退一步:"时辰不早,民女该回去了。"裴昀澈没再阻拦,
只是在她踏出门槛时幽幽道:"施**,你梦见过我吗?"夜风突然变得刺骨。
施微头也不回地钻进马车,才敢让双手颤抖。她取出袖中的龙纹残玉,发现它正微微发烫,
仿佛在回应什么。马车经过府邸工地,工匠们正在连夜赶工。东厢房的暗门已经成型,
正对着太子府的后墙——这是她精心设计的一步棋。"**,到了。"青竹轻声提醒。
施微刚下马车,老管家就匆匆迎上:"**,老爷从江南来信,
说找到沈贵妃当年的贴身嬷嬷了!"沈贵妃?裴昀澈的生母?
施微心头一跳:"嬷嬷说了什么?""只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老管家压低声音,
"'双玉合,真相现,前世债,今生还'。"施微手中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
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这次她终于看清——那个递毒酒的人,
腰间佩戴的正是完整的凤纹玉佩!第五章雨已经下了整整四十天。
施微站在隆昌钱庄最高的阁楼上,望着南方天际翻滚的乌云。手中刚到的急报还在滴水,
墨迹晕染开像一片片小小的泪痕。"沅江决堤,三州淹没,
灾民已过十万..."她指尖一颤,纸张边缘被捏出褶皱。前世这场水灾后,
爆发了震惊朝野的赈灾贪腐案,太子一党正是借此机会铲除了朝中清流。"**!
"青竹急匆匆跑来,"七殿下在花厅等您,说是圣旨刚下,命他全权督办赈灾事宜。
"施微拢了拢被雨雾打湿的鬓发,袖中那块龙纹残玉隐隐发烫。自从太子宴后,
这玉对雨天的反应越来越明显,仿佛在提醒她什么。花厅里,裴昀澈背对着门站在窗前。
他今日穿了件靛青色官服,腰间玉带紧束,显得肩背格外挺拔。听见脚步声,
他头也不回:"施**觉得,十万灾民需要多少粮食?""按每人每日半斤算,
三个月需四万五千石。"施微不假思索,"但这远远不够。"裴昀澈转身,
眼下两片青黑暴露了他的疲惫:"朝廷只拨了一万石。""因为户部尚书是太子岳父。
"施微冷笑,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但我有办法。"册子翻开,
是施家遍布南方的粮仓分布图。裴昀澈瞳孔微缩——这些标记点连起来,恰好覆盖灾区全境。
"殿下以钦差身份开仓放粮,我让各地掌柜配合。"施微指尖在图上画了个圈,
"但有个条件。""说。""我要随行。"茶杯突然翻倒,茶水在图纸上洇开一片。
裴昀澈一把抓住她手腕:"你知道灾区现在多危险吗?"他掌心滚烫,
力道大得让施微微微皱眉。腕间那块残玉突然变得灼热,
前世记忆碎片闪现——有人也曾这样攥着她的手腕,
把她拖向某个黑暗的地方..."正因为危险,我才必须去。"施微抽回手,
"殿下不会真以为,**会乖乖让你立功吧?"三日后,钦差队伍冒雨南下。
施微戴着帷帽骑马跟在裴昀澈轿旁,雨水顺着油布衣滴落,在鞍鞯上积成小水洼。
"前面就是沅江支流。"裴昀澈掀开轿帘,声音压得极低,"探马来报,渡桥被人动了手脚。
"施微眯眼望去,雨幕中那座木桥看似完好,但桥桩处的绳索明显是新换的。
她悄悄打了个手势,远处山坡上立刻有铜镜反光闪了两下——她安排的人已经就位。
"请殿下改走水路。"她提高声音,"民女已备好船只。"裴昀澈会意,
故意大声道:"本官奉旨赈灾,岂能因雨延误?即刻过桥!
"当钦差仪仗浩浩荡荡开上木桥时,施微和裴昀澈已经悄悄登上了一艘不起眼的货船。果然,
队伍刚行至桥心,绳索突然断裂,十几名随从落水,引发一片混乱。"是桐油。
"裴昀澈站在船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有人提前腐蚀了绳索。
"施微递过一件蓑衣:"殿下现在相信,这趟差事有多'热闹'了吧?"船行三日,
灾情逐渐显现。两岸村落半淹在水中,灾民像蚂蚁一样挤在高地上。
有个瘦骨嶙峋的孩子趴在浮木上,眼看就要被急流冲走。"停船!"施微突然喊道。
不等船靠岸,她已经脱下蓑衣跳入水中。浑浊的洪水立刻吞没了她纤细的身影,
裴昀澈脸色大变,跟着跃入水中。激流中,施微抓住那孩子的衣领,却被漩涡卷得失去平衡。
一根断木朝她面门撞来,她下意识闭眼,却感到有人猛地拉了她一把。裴昀澈!
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住她的腰,三人被冲向下游。湍急的水流中,
施微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剧烈的心跳。"抱紧我!"他在她耳边吼道,
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前方出现一棵倒伏的巨树,裴昀澈用尽全力将孩子抛向树枝,
随即紧紧抱住施微,用背脊承受了撞击。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却始终没松开环住她的手臂。
当救援船只找到他们时,施微还死死攥着裴昀澈的衣襟。那孩子安然无恙地挂在树上,
而裴昀澈后背一片淤青,嘴角渗出血丝。"你疯了?"他躺在船舱里,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