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绝色王妃,王爷不要啊!这部小说, 沈清凝江之墨实力演技派,情节很吸引人,环环相扣,小说精彩节选忽然伸手勾住他脖颈,将声音放得极软:“王爷可还记得,当年我许你的‘偿还’?”江之墨挑眉,任由她将自己往廊下阴影里带:“自……
第一章回门尚书府门前,一顶轿子缓缓停下,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尚书府到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在轿前微微俯身说道。“嗯,小桃,爹娘可有出门迎我。
”一道酥酥绵绵的声音从轿中传出。小姑娘微微抬头,
只见尚书府大门前站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
这妇人身旁站着一位容貌上佳的女子以及一个小老头模样的男人。“**,
只有老爷和大夫人大**在。”小姑娘眉眼一沉,小脸耷拉微微一顿,说道。“娘亲不在吗?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轿中绝美女子心念一动。随即玉手轻轻扶帘,起身下轿,双眼微蹙,
略施粉黛的小脸满是担忧。“这是何人呀,长的好生漂亮。”“这你都不知道,外地来的吧,
这可是尚书府二**,京都第一美人,沈清凝。前些日子太后赐婚嫁到了定远王府,
今日回门。”路边行人驻足道。“听说这二**的生母乃是一青楼女子。”“嘘,
莫要再说当心被王妃听见。”“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议论王妃。”小姑娘大声喝道。
“好了小桃,我们快些入府吧,我有些担心娘亲。”沈清凝轻声道。“这不是定王妃吗?
怎么嫁到定王府以为自己飞上枝头野鸡变凤凰了吗?好大的架子,
见到父母和长姐也不知道行礼,定王府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门前华贵妇人怒目圆睁厉声说道。沈清凝缓缓抬头“见过父亲,见过大夫人,长姐。
”“好了,凝儿如今是定王妃,今日回门,你这样成和体统。”“好啊,
沈大年现在敢对老娘大呼小叫了,长本事了,我就说了怎么了,贱婢生出来的贱种,
要是江之墨真的在意她,今天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回这尚书府。
”华贵妇人袖袍一挥转身走进门内。“这尚书府夫人竟然直呼定远王名讳,当真胆大妄为。
”“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京都人,这都不知道。”“你。算了”“呀,
好俊俏的小郎君,让奴家来告诉你吧。
”一名妖娆女子上手抚摸年轻男子的胸膛满眼媚意在俊俏男子耳边柔声说道。“放肆。
”俊俏男子袖袍一挥,妖娆女子连连后退。“小郎君别生气嘛,这尚书府夫人,
乃是当今皇后的亲姐姐,镇西大将军的妹妹,太后的侄女,别说定远王了,
就是当今圣上也得忌惮她三分,小郎君有空来春风楼坐坐,奴家名唤灵儿,
对你可是喜欢的紧。”妖娆女子锦帕一挥,目有所思,迈着莲花步缓缓离去。路人散去。
“参见公子,公子您既然来了,为何”一名侍卫装扮的男子行礼说道。“怎么,常轶,
你近日胆子愈发大了,是要教本公子做事吗?”俊俏男子冷声道。“奴才不敢,
只是见”“好了,本公子自有分寸。”看来这尚书府并不是风平浪静,
也不知太后把此女送到本王身边究竟意欲何为,罢了兵来降挡。“常轶,回府吧。
”尚书府内,沈清凝满脸焦急刚进府就直奔母亲厢房。今日我回门,一直未见娘亲,
娘亲定是出事了。沈清凝兜兜转转来到了尚书府西北角一处稍显破败的小屋子,
此时正屋门紧闭,沈清凝一手轻挽衣袖,玉指微勾,轻轻扣门。“娘亲,在吗?
是凝儿回来了。”“二夫人,是**回来了,您快醒醒。
”屋内一小姑娘略带哭腔的声音隐隐传来。小姑娘赶紧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屋门边,
打开门栓。“哇,二**您终于回来了,小朱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您快救救二夫人吧。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沈清凝身子一个踉跄,脸色瞬间发白,双眼泛起泪花,向床边倒去。
“娘亲,您怎么了,不要吓凝儿,娘亲,您快醒醒,凝儿回来了。
”沈清凝身子半趴在赵如雪{沈清凝娘亲}身上,紧紧握住她的手。咳咳,
赵如雪轻咳了两声,颤抖的抬起左手在沈清凝头上轻轻抚摸,
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嘴角微微翘起。“娘没事,就是受了风寒休息一下就好了,
凝儿都成亲了,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在娘怀里哭鼻子。”赵如雪说道,
朦胧的双眼随即看向小朱,缓缓摇头。沈清凝缓缓仰起头,抽了抽精致的小鼻子,
转身从小桃手上接过一个锦盒。“娘亲,这是凝儿给您带的百年人参,您身子虚,
好好调理一下。”随即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簪子,簪子后面缀着一朵金灿灿的梅花,
三条小链缓缓垂下。“娘亲,这是我特意给您挑选的簪子,我给您戴上吧。”缓缓抬头,
赵如雪的头发随意挽了一个松松的髻,用碎布带扎了一下。
沈清凝两眼泛起迷雾一手托抚母亲的发髻,另一只手缓缓将簪子插入发髻。“二夫人,
这簪子戴在您头上真好看。”小朱轻笑着拿着镜子递到赵如雪身前。
赵如雪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勾起满是幸福之色。“小桃,小朱你们先出去,
我有些话跟凝儿讲。”两个小丫头并排走到房门口,一左一右将房门关上。
赵如雪握住沈清凝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轻轻婆娑道“娘听说那定远王凶残暴戾,
他没有伤害你吧,苦了你了娘的好孩子。”“娘,王爷对我很好,
只是政务繁忙所以才没能跟凝儿一同前来”沈清凝微微低头道。“那就好,
这样娘就放心了。”“二**,二夫人,
老爷让奴婢传话该进午膳了”门口传来丫鬟急促的声音。。。。。。。尚书府大厅客桌上。
“哼,赵如雪,你也配坐在我尚书府的客桌之上,
以为你女儿嫁给了定远王就能与我平起平坐了吗?贱婢就是贱婢,永远上不得台面。
”刺耳的声音响起,凤嫣双眼阴沉斜视着赵如雪抬起手就要往其身上打去。沈清凝迅速起身,
一只手护住母亲,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凤嫣的手腕。凤嫣脸色一沉,
要不是这贱婢生的腌臜玩意还有些用处,岂容她放肆。“妹妹还真是翅膀硬了啊,
敢跟我母亲动手了,莫不是定远王爷让你来尚书府立威,
姐姐竟不知妹妹与定远王如此情深意重。”沈清沉端起茶水轻抿一口缓缓说道。
沈清凝缓缓松开手,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缓缓落在赵如雪身上。母亲,再等等凝儿,
凝儿一定会带您脱离苦海。“你们要我做的事情,我答应,我只有一个条件,
希望你们能善待我母亲。”沈清凝满眼决绝。这凤嫣从沈清凝记事起,便一直苛待她们母女,
动则打骂,父亲沈大年懦弱惧内,这尚书府基本就是她凤嫣的一言堂,
若不是沈清凝有着倾世容颜想着利用她来扳倒定远王,这母女二人怕也活不了这么久。
赵如雪泣不成声。沈清凝从怀中拿出锦帕,轻轻擦拭着母亲眼角的泪痕,
双眼瞬间泪花弥漫、“母亲,凝儿先回府了,下次再来看您,您好好保重身体。
”沈清凝转身离开尚书府。。。。。。。第二章定远王府定远王府朱漆门前,
鎏金狮首衔环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沈清凝踩着绣鞋跨过门槛,檐下宫灯次第亮起,
光影在她苍白的面颊上碎成细鳞。小桃扶着她的手肘,指尖触到她袖中攥紧的锦帕,
已被冷汗洇出褶皱——那是临出尚书府时,凤嫣塞给她的密信,此刻正隔着细绢硌着肌肤,
像条吐信的毒蛇。“王妃可算回来了。”回廊转角处,一袭月白襦裙的丫鬟福了福身,
声音甜腻却带着刺,“王爷在松涛阁用膳,吩咐奴婢引您过去。”松涛阁。沈清凝指尖微颤。
自三日前成婚,她尚未踏入过丈夫的书房半步。府中下人皆传,定远王最厌旁人扰他政务,
便是晨昏定省,也只许她在正厅候着。今日却特意传她用膳,莫不是……绕过九曲桥,
松涛阁的雕花窗棂透出暖黄烛火。檐角风铎轻响,惊起一两只寒鸦。沈清凝在门前驻足,
听见屋内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混着松烟墨香,竟比尚书府的熏香更让人安心些。“进来。
”低沉的嗓音像浸了冰水的玉磬,清冽中带着几分冷硬。沈清凝抬袖掩住眼底波动,
推门而入。江之墨负手立在窗前,玄色锦袍上暗纹绣着狰狞的饕餮,
腰间玉带勾着枚羊脂玉牌,正是当今圣上亲赐的“如朕亲临”令牌。
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座巍峨的山,叫人不敢逼视。“参见王爷。”她福下身,
发间金梅簪子轻晃,坠链相撞发出细碎声响。江之墨转身时,目光恰好落在那支簪子上。
今日在尚书府外,他亲眼看见她将这簪子插入赵如雪的发髻,指尖颤抖得厉害,
却偏要做出镇定模样。这样的女子……他眸色微沉,忽而轻笑一声。“坐。
”他指了指桌前绣墩,自己却依旧站着,“回门可还顺遂?”沈清凝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袖中密信仿佛烧起来般滚烫。凤嫣的话犹在耳畔:“明日巳时三刻,
将书房第三格青釉瓶中的密报抄录一份,由小桃送去城西悦来客栈——若敢耍花样,
赵如雪的药引子,可就断了。”“劳王爷挂怀。”她声音平稳得惊人,
“父亲与大夫人……一切都好。”江之墨忽然逼近,指尖挑起她下颌。沈清凝被迫抬头,
撞上他深如寒潭的眼。他的指腹蹭过她眼下淡青,忽而轻笑:“是吗?可本王听说,
尚书府的午膳,似乎不太合王妃胃口?”心猛地坠入冰窟。原来常轶……她喉间发紧,
却见他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个青瓷小瓶,轻轻搁在她掌心:“赵姨娘染了风寒,
这是太医院的止咳方。”沈清凝指尖剧痛,险些捏碎瓶身。他竟知道赵如雪的存在,
甚至知道她病了?可方才在尚书府,凤嫣明明让人将母亲锁在偏院,
连小朱都不准声张……“谢王爷。”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只是……母亲身为贱籍,
王爷何必……”“本王的王妃,岂容旁人轻慢?”江之墨转身拨弄博古架上的青铜剑,
剑穗在烛火下泛着暗红,像凝固的血,“何况——太后赐婚时,曾言你是她看着长大的。
”太后?沈清凝指尖一颤,青瓷瓶险些滑落。她从未见过太后,
甚至不知这位深居慈宁宫的老妇人为何会选中她做定远王妃。而此刻江之墨提起此事,
语气中竟带着几分试探。“太后慈悲。”她垂眸掩去眼底暗涌,“凝儿不过蒲柳之姿,
能侍奉王爷已是天大的福分。”江之墨忽然转身,剑穗扫过她鬓角。他凑近时,
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混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那是战场上带回来的味道。
“蒲柳之姿?”他低笑,指腹划过她耳垂,“京都第一美人的名号,本王可是早有耳闻。
只是……”他忽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美人若是当了棋子,可就不美了。
”锦帕下的密信突然灼烧起来,仿佛要将她的掌心烫出个洞。沈清凝浑身发冷,
却仍扯出抹笑:“王爷说笑了,凝儿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能懂什么棋子不棋子的?
”江之墨盯着她眼底的水光,忽而松开手,负手走到书桌前,
展开一卷兵书:“明日随本王进宫面圣。”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雁门关,“太后想见你。
”沈清凝福身告退时,听见身后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走出松涛阁,夜风卷起她鬓边碎发,
她摸向发间金梅簪子,触到簪尾刻着的小字——“永寿宫制”。永寿宫是太后的居所。
这支簪子,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说是父亲当年所赐。可如今看来……她攥紧簪子,
任尖锐的簪角刺入手心。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局中棋子,而执棋的人,
或许正是那位看似慈悲的太后。“王妃,您的手……”小桃举着灯笼凑近,惊呼出声。
沈清凝低头,见鲜血正顺着指尖滴在青石板上,像极了松涛阁里那柄青铜剑的穗子。
她忽然轻笑,掏出手帕裹住伤口:“无碍,不过是被簪子划了道口子。”远处更夫敲起梆子,
已是三更天。沈清凝望着王府高耸的院墙,
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那是在凤嫣扬起巴掌时,母亲将她护在身后,眼底燃着的,
是她从未见过的狠厉。“小桃,”她摸着袖中密信,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明日巳时三刻,
陪我去趟书房。”第三章深宫棋局次日巳时,沈清凝站在松涛阁门前,
掌心的冷汗将袖口洇出暗痕。小桃攥着油纸包的蜜饯,
指尖发白——那里面藏着凤嫣要的密报抄本。“王妃,真要这么做吗?”小桃声音发颤,
“若被王爷发现……”“母亲的药,断不得。”沈清凝盯着门上铜环,
想起昨夜小朱偷偷塞给她的纸条:“二夫人咳血了,大夫说需得千年雪参吊命。
”她深吸口气,推开房门。书房内寂静如渊。沈清凝直奔第三格书架,青釉瓶上落着薄灰,
显然许久未有人动过。她刚要伸手,忽听身后传来衣袂轻响,整个人被猛地按在书架上,
腰间抵着冰凉的剑柄。“这么急着找东西?”江之墨的声音贴着耳际落下,
呼吸灼得她耳垂发烫,“本王的书房,是你想翻就翻的?”沈清凝浑身僵硬,
嗅到他身上混着的硝烟味比昨日更浓——定是去了军营。她仰头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忽然福至心灵般软下身子:“王爷弄疼我了……”江之墨挑眉,却未松手。
他看着她眼底泛起的水光,忽然注意到她发间金梅簪子歪了,坠链缠住他的玉带勾。
那抹金色在她墨发间晃得人眼晕,像极了记忆中某个雪夜,廊下折梅的少女。“找什么?
”他声音放柔,指尖却扣住她手腕,“说真话。”沈清凝咬唇,余光瞥见小桃躲在廊柱后,
攥着蜜饯的手正微微发抖。她忽然伸手勾住他脖颈,将声音放得极软:“凝儿听说,
王爷书房有件宝物……想借来瞧瞧。”江之墨眸色一暗,忽的轻笑出声。他反手扣住她腰肢,
往书架深处带去,声音低得像浸了酒的酥酪:“宝物?本王的书房,
确实有件宝贝……”话音未落,忽听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爷!宫中传旨,
宣您即刻入宫面圣!”江之墨皱眉松手,沈清凝踉跄着扶住书架,指尖触到青釉瓶底的暗格。
她迅速抽出一张纸,塞进袖中,抬头时已是泪光盈盈:“王爷快去忙吧,
凝儿……改日再来讨教。”江之墨盯着她泛白的唇色,
忽的伸手替她正了正簪子:“好好待在府里,别乱跑。”说罢甩袖而去,
玄色锦袍扫过她裙角,像片压城的黑云。待他身影消失,沈清凝腿一软跌坐在地。
小桃慌忙扑过来,掏出蜜饯里的宣纸:“**,快抄……”“不必了。
”沈清凝展开从暗格中抽出的纸,上面赫然是幅北疆布防图,用朱砂标着几个红圈,
正是前日凤嫣密信中提到的“薄弱处”。她指尖发抖,
忽然想起江之墨方才的眼神——那抹深意,竟像是早就等着她来偷。“小桃,
”她将布防图塞进炭盆,看火苗舔舐着宣纸卷边,“去备车,我要进宫面见太后。
”慈宁宫内,鎏金香炉飘着沉水香。太后斜倚在软枕上,望着阶下叩首的沈清凝,
忽而轻笑:“起来吧,哀家瞧着你长大的,不必多礼。”沈清凝抬头,
目光落在太后腕间的翡翠镯子上——与母亲匣中那只一模一样。
她忽然想起昨夜翻遍赵如雪的妆奁,在夹层里找到的半幅画卷,画中女子抱着个襁褓,
身后是永寿宫的飞檐。“谢太后。”她起身时,金梅簪子在烛火下闪过微光。
太后盯着那支簪子,眸色微变:“这簪子……是你母亲给的?”“是。”沈清凝攥紧袖口,
“母亲说,是父亲所赠。”太后忽然咳嗽起来,宫女忙递上茶盏。
沈清凝注意到她指尖戴着的玉扳指,刻着朵寒梅——与簪子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哀家与你母亲……曾是旧识。”太后放下茶盏,声音忽然柔和,“她还好吗?
”沈清凝咬住下唇,眼前闪过赵如雪咳血的苍白面容。她忽然福下身:“太后明鉴,
民女母亲病重,需得千年雪参续命,可尚书府……”“哀家知道了。”太后抬手示意宫女,
“明日让太医院送支雪参去尚书府。”她顿了顿,忽而盯着沈清凝的眼睛,
“你嫁去定远王府,可还顺心?”这句话像块重石砸在心上。
沈清凝想起江之墨抵在她腰间的剑,想起他指尖替她正簪时的温度,
忽然福身:“王爷待民女很好。只是……”她攥紧帕子,“民女听闻,北疆战事吃紧,
王爷近日操劳,民女想替他分忧。”太后挑眉,忽而笑出声:“难得你有这份心。
”她指了指案头的匣子,“哀家这里有份东西,你替哀家带给王爷。”沈清凝接过匣子,
触手冰凉,像是块寒玉。她刚要开口,
忽听殿外传来通报:“定远王到——”江之墨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玄色锦袍上还沾着雪粒。
他叩首时,沈清凝看见他睫毛上凝着的冰晶,
忽的想起昨夜他说“美人若是当了棋子”时的眼神。“参见母后。”江之墨起身时,
目光扫过沈清凝手中的匣子,眸色微沉。太后示意宫女退下,殿内只剩三人。
她指了指匣子:“打开看看。”江之墨揭开盒盖,里面躺着块褪色的锦帕,帕角绣着朵寒梅,
边缘却焦黑一片,像是被火燎过。沈清凝瞳孔骤缩——这图案,
竟与她发间簪子、太后腕间镯子、江之墨书房的镇纸,一模一样。
“这是当年你父皇留给哀家的。”太后声音发颤,“二十年前,北疆战乱,
哀家将半幅兵书缝在这帕子里,让你奶娘带出宫……可惜,奶娘遭人暗算,
临死前将帕子塞进了一户农家的孩子襁褓里。”沈清凝只觉耳边轰鸣。
襁褓、农家、寒梅……她想起母亲匣中的画卷,想起那支“永寿宫制”的簪子,
终于明白为何凤嫣明知她是“贱籍”,
却始终留着她们母女性命——因为她不是尚书府的二**,她是……“清凝。
”江之墨忽然握住她颤抖的手,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当年奶娘救的孩子,是你。
”殿外风雪骤起,吹得窗纸哗哗作响。沈清凝望着江之墨眼底翻涌的暗潮,
忽然想起他书房那幅《寒梅映雪图》,
落款正是“墨砚”——那是她儿时在街头卖画用的笔名。原来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命运的线早已将他们捆在一起。而凤嫣、太后、尚书府、定远王府,
不过是这盘大棋上的棋子。“太后娘娘,”她忽然福下身,指尖紧紧攥住江之墨的衣袖,
“民女有一事相求。”太后望着她发间金梅,忽而轻笑:“哀家知道你要说什么。去做吧,
有些真相,也该浮出水面了。”走出慈宁宫时,雪越下越大。江之墨替沈清凝拢了拢披风,
指尖触到她颈间细链——那是赵如雪临终前给她的,坠着枚刻着“墨”字的玉佩。
“当年在街头,你卖的第一幅画,是幅寒梅。”他忽然开口,声音混着风雪,
“我用半块玉佩换的,你说‘待我及笄,定当偿还’。”沈清凝猛地抬头,
对上他眼中翻涌的情愫。原来他早就认出了她,从她嫁进王府的第一日,
从她戴着那支金梅簪子出现在尚书府门前。“为什么不早说?”她声音发颤,
雪花落在睫毛上,化成水珠。江之墨抬手替她拂去雪花,
指腹划过她眼角:“因为我怕……怕你是带着目的接近我,怕这盘棋里,没有真心。
”他忽然轻笑,从袖中掏出那封被她烧掉的布防图抄本,“不过现在看来,我的王妃,
远比我想象的聪明。”沈清凝盯着那纸灰烬,忽然轻笑出声。她从袖中摸出太后给的匣子,
里面除了锦帕,还有半枚兵符——与江之墨腰间的那半,严丝合缝。“原来太后早就知道。
”她低声道,“知道我是当年的孩子,知道你我曾有旧缘,所以才将我赐婚给你,
为的就是……”“为的是让我们共同执掌这半幅兵书,平定北疆战乱。”江之墨握紧她的手,
掌心的温度透过细绢传来,“而凤嫣他们,不过是想借你的手,夺我兵权。
可惜……”他眸色一冷,“他们选错了棋子。”雪落在王府朱墙上,像极了那年街头的初雪。
沈清凝望着江之墨眼中倒映的自己,终于明白为何每次他靠近时,
她都能闻到隐约的沉水香——那是母亲匣中熏香的味道,是儿时记忆里,安全感的味道。
“现在换你问了。”江之墨低头看她,“想问什么?”沈清凝望着漫天飞雪,
想起母亲临终前未说完的话,想起太后腕间的翡翠镯,
终于轻声开口:“我的母亲……她究竟是谁?”江之墨握紧她的手,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柔和:“她是当年护你出宫的奶娘的妹妹,为了保护你,
甘愿顶着‘贱籍’的名头,在尚书府忍辱负重二十年。而你的父亲……”他顿了顿,
“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弟弟,我的皇叔。”惊雷般的真相在脑中炸开。沈清凝踉跄着扶住廊柱,
终于明白为何凤嫣始终不敢杀她,为何太后会选中她做定远王妃——因为她身上流着的,
是皇家血脉。“所以,”她抬眸看他,雪花落在发间金梅上,“你娶我,是为了保护我,
还是为了这半幅兵书?”江之墨忽然低头,吻落在她额间,
像片融化的雪花:“起初是为了棋,后来……”他轻笑,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红痕,
“是为了人。”远处钟鼓响起,已是酉时三刻。沈清凝望着他眼中的自己,
忽然伸手勾住他脖颈,将声音放得极软:“王爷可还记得,当年我许你的‘偿还’?
”江之墨挑眉,任由她将自己往廊下阴影里带:“自然记得。怎么,王妃想现在还?
”沈清凝指尖划过他腰间玉佩,与自己颈间的正好凑成一对。她仰头望着漫天飞雪,
忽然轻笑:“不是现在,是以后——用一辈子,慢慢还。”江之墨忽然搂住她的腰,
将她抵在朱漆廊柱上。雪落在他发间,像撒了把碎钻,而他眼中倒映的,
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好。”他低声道,吻落在她唇角,“本王,等得起。”雪越下越大,
将世间污浊尽数掩埋。松涛阁的烛火又亮起来,这次映着的,是两个交叠的影子,
和窗外那株终于怒放的寒梅。第四章寒梅暗涌戌时三刻,松涛阁烛火摇曳。
江之墨展开太后所赐的锦帕,指尖拂过帕角焦痕,
忽然停在梅枝缝隙间若隐若现的纹路——那是用金线绣的密文,需得借烛火侧照方能看清。
“北疆二十万大军布防图。”沈清凝凑近,嗅到他身上混着的雪水味,
“与凤嫣要我偷的那份……一模一样。”江之墨指尖顿在“雁门关”三字上,
眸色骤然冷如刀锋:“她果然想借你的手,将假布防图传入北疆敌军手中。若我按图调兵,
必中埋伏。”沈清凝攥紧袖口,想起今日在慈宁宫,太后谈及“棋子”时眼底的深意。
她忽然伸手按住他握剑的手,
掌心的温度透过鲛绡手套传来:“可为何太后要将真图交给我们?她明知凤嫣是皇后胞姐,
此举岂不是……”“太后这步棋,从来都是弃车保帅。”江之墨忽然冷笑,将锦帕卷入炭盆,
火苗腾起时映得他眉眼猩红,“当年先皇暴毙,皇后一党把持后宫,太后唯有将我养在冷宫,
装疯卖傻二十年,才保住这条命。如今她扶我上位,就是要借我之手,清剿后宫余孽。
”窗外北风呼啸,吹得窗纸发出Sharpen的声响。沈清凝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忽然想起小桃曾说,定远王十岁时就能徒手搏杀狼崽子,十五岁领军收复三城,
却在二十岁那年忽然称病闭门,直至太后赐婚才重出朝堂。“所以你装疯卖傻?”她轻声问,
“连我都以为,你是个暴戾无常的武夫。”江之墨转头看她,
烛火在他瞳孔里碎成金箔:“若不藏起锋芒,如何让皇后一党放松警惕?
只是……”他忽然握住她手腕,将她拽入怀中,“唯独对你,我不想用计。
”沈清凝撞在他胸前,嗅到他衣襟下若有似无的药味——是金疮药混着雪参香。
她想起今日在宫中,看见他袖口渗出的血迹,忽然伸手去解他腰带:“让我看看伤口。
”“凝儿这般主动?”江之墨挑眉,却未阻拦,任由她褪去外袍,露出缠在腰间的渗血纱布,
“今早巡查军营时,被流箭擦伤。”纱布下的伤口狰狞如蛇口,周围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黑。
沈清凝指尖微颤,忽的想起凤嫣昨日塞给她的密信里,除了布防图,
还有包暗红色粉末:“若想你母亲活命,就将这药粉掺进食补里,喂给定远王。”“有毒!
”她猛地起身,碰翻了桌上茶盏,“这伤口发黑,定是中了毒!”江之墨却按住她肩膀,
指尖替她拂去额间细汗:“我早知那药有问题,故意将计就计。
你瞧——”他扯开另一只袖口,露出小臂上未施粉黛的皮肤,上面爬着蛛网般的青纹,
“以毒攻毒而已,不妨事。”沈清凝盯着那青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
反面刻着的正是“以毒攻毒”四字。她颤抖着摸出颈间玉佩,与江之墨腰间那块拼在一起,
竟成了完整的寒梅图案,梅心处露出tiny的暗格,里面躺着粒金色药丸。
“这是……”“先皇留给奶娘的解毒丸,”江之墨接过药丸,指尖摩挲着寒梅纹路,
“当年奶娘拼死将你送出宫,自己却中了皇后的毒。她将解药一分为二,半粒给你,
半粒给我。”沈清凝忽然落泪,想起赵如雪临终前攥着她的手,
反复呢喃“墨儿”——原来母亲早就知道,她的“墨儿”不是街头卖画的少年,而是定远王,
是与她有着宿命纠缠的人。“明日,”江之墨将药丸纳入她掌心,“随我去尚书府。
”“去做什么?”他忽然轻笑,指腹抹去她眼角泪痕:“自然是……接岳母回府。
”第五章雪夜清算子时初刻,尚书府笼罩在皑皑白雪中。沈清凝踩着绣鞋走在青石板上,
鞋底的梅花纹在雪地上印出串串痕迹,像极了记忆中母亲教她描红时的模样。“**,
二夫人被关在柴房。”小朱顶着一头雪花奔来,睫毛上凝着冰晶,“大夫人说,
您今日没按她的吩咐做事,要拿二夫人出气!”沈清凝攥紧江之墨给的解毒丸,
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刚要往前,却被江之墨伸手拦住。他指了指柴房屋顶的黑影,
低声道:“有埋伏。”话音未落,屋顶忽然跃下数名黑衣人,
手中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是淬了毒的。江之墨将沈清凝护在身后,腰间软剑出鞘,
剑光如练,瞬间划破三人咽喉。“保护王妃!”常轶带着王府暗卫从两侧杀出,刀光剑影间,
沈清凝看见柴房门缝透出的微光,听见母亲压抑的咳嗽声。她攥紧裙摆冲过去,
却见门栓上缠着碗口粗的铁链,
锁头刻着“镇邪”二字——这是凤嫣专门用来囚禁“贱民”的手段。“娘亲!”她扑到门前,
指尖抠进铁链缝隙,“您怎么样?”“凝儿……”赵如雪的声音虚弱得像片羽毛,“快走,
他们……要杀你……”忽的,院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凤嫣裹着狐裘冲进来,
身后跟着沈大年和沈清沉,还有数十名手持火把的护院。她盯着沈清凝身后的江之墨,
眼底闪过惊惶,却仍梗着脖子道:“定远王深夜闯民宅,莫不是想抢人?”江之墨冷笑,
剑脊挑起凤嫣的下巴:“本王抢人?怕是尚书府窝藏钦犯吧?”他挥手示意常轶,
后者呈上份卷宗,“据密报,尚书府私通北疆敌寇,意图谋反。”沈大年猛地跪下,
抖如筛糠:“王爷明鉴!下官不知此事啊!”凤嫣脸色煞白,却仍强作镇定:“血口喷人!
你有何证据?”沈清凝忽然转身,从袖中掏出那日凤嫣给的密信,连带那包毒粉,
掷在雪地上:“这就是证据。大夫人命我偷取王爷书房密报,又让我在膳食里下毒,若不从,
就断了我母亲的药。”“你胡说!”沈清沉上前一步,却被江之墨眼神逼退,
“你分明是嫉妒姐姐受宠,故意陷害!”“是吗?”江之墨抬手示意,
两名暗卫押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正是城西悦来客栈的掌柜,“他招了,
这些年替尚书府传递密信,每封都盖着‘寒梅’印记。”沈清凝盯着那枚寒梅印泥,
忽然想起凤嫣屋里的妆匣,里面果然有个刻着寒梅的印鉴。她转头看向母亲,
却见赵如雪不知何时被常轶扶了出来,正望着凤嫣冷笑。“凤嫣,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灭口?
”赵如雪咳嗽着,指尖指向凤嫣腕间翡翠镯,“可你忘了,这镯子是当年皇后所赐,
每只镯底都刻着暗纹——与北疆密信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凤嫣脸色骤变,
踉跄着后退半步。沈清凝这才注意到,
她腕间镯子与太后的那只果然有细微差别——镯底刻的不是“寿”字,而是朵残缺的寒梅。
“原来你早就知道……”凤嫣咬牙切齿,忽然抽出护院腰间佩刀,冲向沈清凝,
“都是你这贱种!若不是你,我早该母凭女贵,当上太后了!”刀刃扑面而来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