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桐桐宋安年的小说桐年,由作者卉裳独家创作,作者文笔相当扎实,且不炫技,网文中的清流。精彩内容推荐:双手叉腰:“那安年哥哥这么聪明,你咋不去念书?”少年的眸子明显暗了下来:“我爹不让。我爹说,宋家世代靠打铁为生,念书没什……
梧桐树上的少年他曾住过我的心尖占据了我的整个童年1年味渐浓,城里头到处张灯结彩,
一片红火。春运期间,拖着大包小包的人群,熙熙攘攘。拨打中的电话只响了一声,
就被对方接通了:“桐桐?”车站的声音很杂,我只得提高了音量:“爸,我已经上车了。
”“桐桐就你一个人哇?”“妈说年底工作忙,没空。”“到车站了给爹说,爹来接你。
”“嗯。”挂断电话,我放下了手机。透过一层略有些起雾的玻璃眺望窗外,
终点站为“桐花镇”的长途汽车开始发动。自从爸妈离婚,跟着我妈漂到北方后,
我已经十年没有回过桐花镇了。那座不起眼的南方小镇,早已被外出打工的人所渐渐遗忘。
但我却一直想再回去看一看。因为那里有让我至今都忘不掉的人。2“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西出……”“西出阳关无故人。”“我知道!
不用你提醒我,我明明会背的,你干嘛打岔!”我噘起小嘴,朝着树上的少年不满地嚷嚷。
“是你太笨了,背了一个钟头,总共四句话还背不熟。”少年的双臂枕在脑后,
慵懒地躺在树枝丫上,打个哈欠,“我都能倒着背了。”我鼓起腮帮子,
双手叉腰:“那安年哥哥这么聪明,你咋不去念书?
”少年的眸子明显暗了下来:“我爹不让。我爹说,宋家世代靠打铁为生,念书没什么出息。
”“要出息做什么?”我对这个可不在乎,“反正我爹只说了,
背完一首诗就有一块桐花糕吃。”想到又甜又糯的桐花糕,我再次燃起满满的斗志。
宋安年坐直身子,一条腿在树上晃荡:“真羡慕你可以念书。”“安年哥哥要是真想念书,
可以悄悄来咱们学校偷听呀。杨老师人可好了!到时候,我故意大声念,像今天这样,
你就可以听见啦!”少年的脸青涩俊朗,嘴角噙着笑意:“好。”3开小差的工夫,
院落门口传来了爹爹的声音:“桐桐,今天的古诗背得咋样了?”我有些慌张:“快,快了!
我能背三句啦!”爹笑眯眯地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来,给爹背一遍听听。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西出阳关……”我的小脸涨得通红,可是这最后一句,我就是想不起来啊!
我趁机偷偷瞥了一眼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但此时上面却是空荡荡的。“无故人。
”院子门口的石狮子旁,安年哥哥朝我眨了眨眼。我立马反应了过来:“对,
西出阳关无故人!”“哟,年哥儿来了!来来来,快进来。”爹爹笑着招手让他进来。
宋安年抱着一只小铁锤,递给了我爹:“这是我爹嘱咐的,一定要我亲自拿给艾叔。
”爹爹对它爱不释手,啧啧称赞:“铁匠宋的手艺就是不得了!”“给,拿回去给你爹,
帮叔谢谢他。”爹从衣兜里摸出了几张皱巴巴的零散钞票,
顺带又掏出一块桐花糕递给了宋安年。安年哥哥似乎是想推辞来着。
但爹爹的态度坚决:“必须拿起哈,不拿的话,叔下回就不找你爹帮忙喽。
”听我爹这么一说,安年哥哥就只好收下了:“谢谢艾叔。”看到桐花糕的时候,
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爹爹,桐桐也要!”“你个小馋猫!最后一句还是年哥儿提醒的,
不算。”爹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奖励归年哥儿。等你啥时候背熟了,爹爹再给你。
”“爹爹偏心,哼!”我不高兴了,扭头就跑。宋安年有些不知所措:“艾叔,
桐桐她……”“甭管她,她就那点小脾气,隔哈就消了。要是桐桐有年哥儿这般聪明,
那就省叔我大半的心喽!”“艾叔是高看安年了,我爹说,要是这聪明劲儿能用到打铁上,
我爹也不会操心了。”艾建国看着宋安年的眼睛:“年哥儿啊,你跟叔说实话,
你是不是很想去念书?”“想!”宋安年重重地点头,随即叹了口气,“可是我爹不让。
”“你爹他啊……唉,铁匠宋犟得很。咱们桐花镇啊,
是第一批落实九年义务教育政策乡镇中的一个。罗镇长是争取让桐花镇的娃儿们全都念上书,
无论男娃女娃。唯独你爹不支持,硬是不肯。”艾建国叹气:“年哥儿这么聪明,都十四了,
还不念书实在是可惜。楞个嘛,叔改天找时间去罗镇长家,喊罗镇长跟你爹好好说说。
”“谢谢艾叔!谢谢艾叔!”宋安年的眼里散发出光芒,又是深深一鞠躬,
“安年真的很感谢艾叔!”4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暖暖的阳光洒下,
给整座小镇穿上一件金色的新衣。踏在硌脚的石子路上,我踢着一颗小石子,愤愤不平。
身后传来安年哥哥的声音:“桐桐。”我不搭理。他继续不懈地叫我:“桐桐。
”我这才闷闷不乐地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干哈?”“呐。”少年的手摊开,
小巧玲珑的桐花糕躺在手心。我沮丧的小脸顿时眉开眼笑:“我就知道,
安年哥哥对我最好啦!”忽然,宋安年感觉身子一沉。下一秒,
我小小的身躯就已经挂在他身上了。“桐桐,你好重……”“我走累了,要安年哥哥背桐桐!
”“你太重了。”“可是桐桐的脚脚痛嘛。”“那,就这一次。”“桐桐最喜欢安年哥哥啦!
”少年的嘴角上扬,背上的我正心满意足地舔着嘴角残留的甜蜜。嗯,桐花糕最好吃了。嗯,
安年哥哥最好了。不知不觉中,我就趴在安年哥哥的背上睡着了。“哎呦,
真是辛苦年哥儿了,咱家桐桐又给你添麻烦了吧?
”我妈将宋安年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抱了过去,笑道,“年哥儿,
快进来喝碗甜豆花暖暖身子。阿姨今儿才磨的新豆子,香着呢。”“谢谢英姨,
不过安年还有事,下次一定好好尝尝。”宋安年一刻也没停留,转身离去。
身后是我妈的大嗓门:“年哥儿,等会捎一碗到你家去啊!
”5宋安年径直朝着镇上最热闹的街市走去。“哟,年哥儿,来拿根猪脚回去嘛!”“给,
阿姨今儿新摘的菜,年哥儿快拿起回去跟你爹一起尝尝。”“年哥儿,记得替叔谢谢你爹,
这菜刀用起利索得很嘞!”叔叔阿姨们过于热情了,宋安年招架不住,只能一边道谢,
一边提着满手的东西继续往前走。老街拐角处,渐渐变得冷清起来。
宋安年的步子停在了宋氏铁铺外。那三根木制的长板凳上,
搁满了榔头、钉耙、火钳、锅铲、镰刀等等。铺子内,灶膛的炭火烧得旺盛。
“铛——铛——”炉火映照着男人黝黑的脸庞,额前的汗珠闪烁。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
右手握小锤,左手握铁钳。铁砧子上烧红的铁块在上下飞舞着。“爹。”宋安年唤了他一声。
宋应福不做声,只是聚精会神地干着手里的活儿。宋安年也不再吭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后,
默默走到了火炉旁,帮忙拉起了风箱。风进火炉,炉中的火苗高高窜起,摇曳生姿。
父子俩就这样沉默不语,一个烧着铁,一个打着铁,在“铛铛”的打铁声中迎来夕阳西下。
宋应福的嗓音低沉:“差不多了。”宋安年将那块烧得通红的铁块取出。“你来试哈。
”“好。”他接过父亲手里的锤子,神情严肃。“铛——”“力度不够。
”宋应福找了根矮凳歇息。“铛——”“位置不对。”宋应福擦着额头上的汗。
“铛——”“教了你楞个多年,啷个还是学不会?”宋应福的呵斥声甚至高过了打铁的响音。
少年埋下头:“爹,我会努力的。”不像宋应福那样,宋安年的皮肤倒白皙得很。
他人也很聪明,可偏偏就是没能继承他爹打铁的天赋。每次回铺子里,他都倍感压力和紧迫。
“铛——铛——”“够了,给老子拿过来!”耐心耗尽,宋应福站起身,
一把夺过宋安年手里的锤子,“滚去烧火!”“爹,对不起。”宋应福抬手就是一巴掌,
向着自家儿子扇了过去:“再不好生学,宋家世代打铁的名声就毁在你娃手里!”6“哎,
铁匠宋,大老远的就能听见你嚷嚷的声音。年哥儿的勤奋,
咱们这些乡里乡亲的都看在眼里的哇。这娃儿,又聪明又能干。你还嫌这儿嫌那儿的,
别人家羡慕都还来不及哩!”宋应福果断停下手里的活,忙去招呼:“哎呦,
勒不是罗镇长嘛。稀客稀客,快进来坐!安年,倒水!”“罗伯伯请坐。”端来一把藤椅,
宋安年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笑意。“真是个乖娃儿。”接过冒着腾腾热气的搪瓷杯,
罗伟的笑容越发慈爱。宋应福拉过矮凳坐下:“罗镇长难得来一次宋家的小铁铺,
实在是没得啥子好东西招待。”“哎,铁匠宋,你这话就说得见外了,
我今儿个就只是来跟你唠几句。”宋应福扯出一袋葵花籽:“来,嗑瓜子,
咱们兄弟俩边嗑边唠。”“是楞个的哈,乡**那边的政策颁下来也好久了,
我勒个当镇长的自然是要全力支持。大家伙儿嘞,也都是在全力配合。
**在镇上新修了小学,镇上的娃娃们都去念了书。勒也实行一年多了,大家都认为要得。
娃儿嘛,多学点知识总是好的。”铁匠宋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我晓得,
镇长你就是来劝我放安年去念书嘛!”“年哥儿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聪明、记性好。
镇上学校来了个年轻的新老师,姓杨。年哥儿有一回去旁听,表现老好了。
小杨到现在都还跟我念着年哥儿呢!”罗伟先是将铁匠宋的儿子夸奖了一番,
接着又开始了语重心长的劝说。“年哥儿才十四,再不念书就晚了。大家也是希望,
咱桐花镇上啊,能多培养些大学生、文化人出来。铁匠宋哪,就算你不支持**工作,
看在咱哥俩几十年的兄弟情上,也得给我老罗个面子不是?”宋应福点点头:“是,
镇长说得是。工作,肯定要支持;面子,也一定得给。明天,就明天,我一定让他去。
”罗伟笑道:“勒就对了嘛!年哥儿,明天就到学校去念书,你一定要好生学哈。
”宋安年会心一笑:“谢谢罗伯伯!谢谢爹!”“今儿个时间也不早了,就不多留了。
”罗伟满意地拍了拍宋安年的肩,“年哥儿,蓁蓁可还一直嚷着要喊你来咱家吃饭哩!
”少年礼貌笑笑:“有空一定去。”宋应福挥手:“镇长慢走,有空经常再来哈!
”待人影远去,二人进屋。宋应福的神情有些落寞:“明天,你就跟着那些娃儿去念书吧。
”宋安年的眼里漾着欣喜:“谢谢爹!”“但打铁的活儿还是不能丢,听到没得?
”“放心吧爹,我以后一定会比现在更努力!”那年,
安年哥哥终于如愿以偿能够跟着我们一起去念书了。偏偏也是在那一年,我妈跟爹爹闹翻了。
7“桐桐去学校啦!”“好,路上当心些!”“不怕,有安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