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宫斗日常》里面的内容这本小说是艾冬雪出的,主角是苏清莹福安,主要讲述的是:顺着四肢百骸缓缓游走,所过之处,连昨日还酸痛不已的筋骨都仿佛被温水泡过般舒坦。她皱了皱眉,作为现代社畜,她对“经脉”、“……
第一集寒榻新魂雕花描金的拔步床顶悬着半幅藕荷色纱帐,
边角处绣着的缠枝莲纹已被岁月磨得有些发暗。苏清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入目便是那片陌生的繁复纹样,鼻尖萦绕着一股沉滞的香气——是紫檀香炉里未燃尽的檀香,
混着陈年艾草与几味苦涩药材的气息,勾得她喉咙阵阵发痒。“娘娘!娘娘您醒了?
”一声带着哭腔的低唤自床榻边响起,紧接着一个梳着双丫髻的绿衣丫鬟扑到榻前,
眼眶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素白的帕子绞得不成样子:“谢天谢地,
太医昨儿还说您脉象虚浮如游丝,怕是……怕是过不了这关了……”娘娘?太医?
苏清莹干裂的唇瓣动了动,尚未发出声音,
一股庞杂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是苏清莹,二十一世纪的996社畜,
在连续加班一周后倒在了电脑前。再睁眼,便成了大胤朝东宫的太子妃,
同样叫苏清莹的女子。这是个架空的王朝,风物制度略似李唐,却又处处透着不同。
原主是镇国将军苏怀瑾膝下最不起眼的庶女,生母早逝,在嫡母柳氏膝下讨生活,
活得比府里的猫儿狗儿还要谨小慎微。半月前北境大捷,皇上一时兴起,
竟下旨将“将军嫡女”指婚给太子萧景渊。柳氏膝下无亲生女儿,
瞧着这天上掉下来的“太子妃”头衔,转手便将这个没娘撑腰的庶女推了出来,
略施手段改了玉牒上的身份,便将她送进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水……”她终于挤出沙哑的音节,喉间干得像要冒火,“本宫……渴。
”那丫鬟连忙应声“哎”,转身从旁边的描金漆盒里捧出一盏白玉茶杯,小心翼翼地扶起她,
将温润的茶汤喂入她口中。清甜的泉水混着淡淡的甘草味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灼烧感。
苏清莹一边小口饮着水,一边快速梳理着脑中的信息。穿越?她信了。
可别人穿越要么有系统傍身,要么开了空间外挂,
再不济也该有个百毒不侵的金手指——她呢?她下意识地在心底呼唤:“系统?系统你在吗?
”没有回应。她又暗自运转意念,试图感应传说中的随身空间:“空间?出来!
”依旧毫无动静。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锦被上的缠枝纹,苏清莹心里凉了半截。
环顾这看似华贵的寝殿,角落里铜炉中散出的热气都驱不散那股子挥之不去的冷清。
原主这身子骨弱得像风中残烛,据说嫁入东宫月余,太子萧景渊只来过三次,
每次都待不过半盏茶时。更别提那位早已入府、家世显赫的良娣沈氏,
明里暗里给原主使了多少绊子,前几日这场“风寒”,怕也未必是偶然。“老天爷,
”她在心里苦笑,“别人穿越是开疆拓土,我这是开启地狱模式啊。没后台,没金手指,
还顶着个随时会咽气的身子……”正自哀叹时,
一段清晰的记忆突然浮现——那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梳着双环髻,
穿着绣着小团花的粉色宫装,脸蛋圆嘟嘟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
正奶声奶气地唤她“母妃”。“福安……”苏清莹喃喃出声,心头猛地一暖。
那是原主唯一的慰藉,太子妃嫁入东宫前,皇上感念将军功绩,
将原主早年养在宫外的女儿接入宫中,封为福安郡主,养在东宫偏殿。为母则刚。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劈散了她心中的迷茫。她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福安。
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她若倒下,那个没了亲娘庇护的小团子又能依靠谁?
沈氏那双毒蛇般的眼睛,恐怕早就盯上了这个唯一能分薄她恩宠的孩子。“春桃,
”苏清莹放下茶杯,声音依旧虚弱,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道,“去,
将太子殿下安排教导本宫宫规的薛嬷嬷请来。”名叫春桃的丫鬟愣了一下,连忙应道:“是,
娘娘。只是您刚醒,要不要先歇歇?”“不必。”苏清莹摇摇头,撑着身子坐得更直了些,
目光扫过这略显空荡的寝殿,“本宫既入了这东宫,便是太子妃。不懂规矩,如何母仪东宫?
如何……护好我的孩儿?”她顿了顿,脑海中已然有了初步的盘算:“还有,
去取本宫的份例账目来。再着人将殿里洒扫一遍,角落里那盆开败的水仙,也一并撤了吧。
”原主性情懦弱,身边的人怕是早已被各方势力安插了眼线。第一步,必须先立威,
让这些下人知道,如今这景仁宫里的主子,换了性子了。
春桃看着自家娘娘苍白面容上那双骤然变得清亮锐利的眸子,心中微惊,
下意识地福了福身:“奴婢……奴婢这就去办。”看着丫鬟离去的背影,
苏清莹缓缓靠回锦枕,指尖轻轻抚过腕上那只成色普通的羊脂玉镯。没有金手指又如何?
她苏清莹在现代能从一个实习生熬成项目组长,靠的从来不是运气。这深宫路险,
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带着她的福安,好好地活下去。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砖地上,映出细碎的光斑。苏清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那股混合着檀香与药味的气息,似乎也不再那么令人窒息了。第一步,
先从这繁琐的宫规开始吧。她倒要看看,这大胤朝的东宫,究竟是个怎样的龙潭虎穴。
第二集寒玉生暖鎏金铜鹤香炉里的残烟已散,窗外的日光斜斜切过寝殿门槛,
在青砖上投下一道亮晃晃的金线。苏清莹扶着春桃的手,试探着将脚踩上冰凉的地面。
锦鞋刚一沾地,她便习惯性地舒展背脊,双臂向上扬起时,
只听脊椎发出一串轻微的“咔嚓”声,竟似久旱逢甘霖般说不出的熨帖。“娘娘慢些!
”春桃慌忙扶住她的腰肢,“太医说您需静养三日,可不能劳累了。”苏清莹却摆了摆手,
目光落在自己交叠的手背上。方才伸懒腰时,一股若有似无的暖流自丹田处悄然升起,
顺着四肢百骸缓缓游走,所过之处,连昨日还酸痛不已的筋骨都仿佛被温水泡过般舒坦。
她皱了皱眉,作为现代社畜,她对“经脉”、“内力”之类的词只在武侠小说里见过,
怎会真切感受到这般奇异的流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玉镯,
冰凉的触感却激得脑海中一段尘封的记忆骤然清晰——那是原主五六岁时,
被一个蒙面人掳走的深夜。记忆里只有浓重的药味和一双枯瘦却有力的手,
那人用银针在她周身穴位刺入,剧痛之后,便是一股热流贯通四肢的奇异感受。
后来嫡母柳氏寻到她时,只说是遭了山匪,却绝口不提那夜之事。“奇经八脉……被封印了?
”苏清莹喃喃自语,记忆深处那个蒙面人低沉的声音仿佛再次响起:“此乃保命之法,
待你遇生死大劫,封印自解,届时再寻为师……”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原主这身子骨孱弱并非天生,而是被人为打通经脉后又以特殊手法封印,常年累月下来,
反倒显得气血两亏!而昨夜那场几乎要了性命的“风寒”,竟意外冲破了那层禁锢!“娘娘?
您怎么了?”春桃见她脸色变幻不定,不由担忧地唤道。“无事。”苏清莹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她走到窗边,推开半扇雕花窗棂,
微凉的风裹挟着庭院里玉兰花的清香扑面而来。指尖轻轻按在窗沿的木纹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气流,如同沉睡千年的活泉,正缓缓苏醒。
不懂经脉又如何?原主被封印前显然已有武学根基,那些肌肉记忆与运功法门,
想必就藏在这具身体的本能里。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东宫,
拳脚功夫或许比任何心计都更能保命。沈氏那些阴私手段,若有了武功傍身,
她便能亲自探查;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线,她也能凭此察觉蛛丝马迹。更重要的是——福安。
想到女儿圆嘟嘟的脸蛋,苏清莹的眼神陡然坚定。若她能习得一身武艺,将来哪怕身陷险境,
也能护着小团子杀出一条血路。这意外的“金手指”,竟是比系统空间更实在的倚仗!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殿内垂首侍立的几个宫女太监。这些人里,究竟有多少是沈氏的人,
又有多少是太子安插的眼线?原主懦弱,才让这些人骑到头上作威作福。
如今她有了这副被唤醒的身子骨,第一步,便要先立威。“春桃,”苏清莹走到妆台前,
镜中映出一张依旧苍白却眼神锐利的脸,“去取本宫的《大胤宫规》来。对了,
再把库房里那套紫檀木的棋具找出来,本宫记得……太子殿下似乎好弈。
”春桃虽有些疑惑娘娘为何突然要看棋局,却还是恭敬应下。苏清莹看着镜中的自己,
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太子萧景渊,这位从未真正将原主放在眼里的夫君,
或许该是她破局的第一步。而那被解开的经脉,除了带来自保之力,
是否也意味着——当年封印她的人,或许还在暗中关注?这东宫之内,
又是否藏着与原主身世相关的秘密?她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微弱却沉稳的心跳。
暖流仍在体内缓缓流淌,如同无声的战鼓,为她即将展开的深宫之战,奏响了第一声号角。
“对了,”苏清莹忽然想起什么,对正要出门的春桃补了一句,“去偏殿看看福安郡主,
若她醒了,便说母妃稍后便去瞧她。另外……留意一下,殿里当值的侍卫,换过班没有?
”春桃应声离去,苏清莹则重新坐下,翻开那本厚重的《大胤宫规》。
书页间散发出陈旧的墨香,她的指尖却在微微发烫。这意外的收获,
让她对未来的凶险多了几分底气,却也明白,这仅仅是个开始。窗外的玉兰花又落了几片,
苏清莹抬眼望向宫墙高处那一方狭窄的天空,眸光渐沉。这东宫的水,
怕是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而她这颗刚投入湖面的石子,总要激起些真正的波澜才行。下一集,
或许就该从试探太子,或是清理身边的内奸开始了。第三集青鸾女官日头偏西时,
鎏金自鸣钟刚敲过三下,殿外便传来环佩轻响。春桃撩开湘妃竹帘的刹那,
一道挺括的身影已立在檐下。来人着一身石青色宫装,领口袖口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
乌发梳成利落的垂挂髻,仅用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固定。虽已年过三十,面色却白皙细腻,
眉如远黛,一双凤眼沉静如水,腰背挺得笔直,仿佛内置了玉板,行走间衣袂不起半分褶皱,
端的是宫里打磨出的标准仪态。“奴婢薛雯,参见太子妃娘娘。”女子声音不高不低,
行的是标准的女官大礼,额头触地时,发间步摇上的翠羽微微颤动,却不闻半点声响。
苏清莹正临着《大胤宫规》,闻言抬眸,目光在对方身上逡巡片刻。
这薛嬷嬷比她想象中年轻许多,瞧这身段气度,倒不像寻常教养嬷嬷,更似司礼监里的女官。
“免礼。”苏清莹放下手中狼毫,指了指对面的玫瑰椅,“坐下说吧。本宫听太子殿下说,
宫里的规矩,还要多仰仗嬷嬷指点。”薛雯谢过恩,却只虚虚坐在椅边,
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不过是在尚宫局待过几年,
略懂些宫里的章程罢了。”“尚宫局?”苏清莹指尖轻叩着案几,
“听闻尚宫局掌六宫文书,能在那儿当差的,都是宫里的老人了。
”她刻意加重了“老人”二字,
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薛雯腕上那只刻着缠枝纹的银镯子——那是尚宫局从五品女官的制式配饰。
薛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旋即恢复平静:“娘娘明鉴。
奴婢曾在尚宫局掌籍司任职,去年才调至东宫。”她顿了顿,
从袖中取出一本蓝布封皮的册子,
“这是奴婢按东宫规制整理的《晨昏定省仪注》与《内命妇相见礼》,娘娘若不嫌弃,
可先过目。”册子递到眼前时,苏清莹嗅到一股淡淡的墨香。翻开一看,内页是工整的小楷,
旁侧还贴着几张便签,用朱笔标注着“沈良娣惯用茶品”、“太子殿下忌食寒物”等细节。
这哪里是普通的宫规册子,分明是份量身定做的生存指南。“嬷嬷心思缜密。
”苏清莹合上册子,指尖在“沈良娣”三字上轻轻划过,“本宫初来乍到,很多事不懂。
就说这东宫的月例吧,本宫份例里的云锦缎,上月怎么只领了两匹?
”这个问题显然在薛雯意料之中。她垂眸答道:“回娘娘,按规制,
太子妃每月该领云锦四匹,其中两匹需送往正宫皇后处报备。余下两匹……”她顿了顿,
声音压得更低,“前儿沈良娣宫里的掌事姑姑来说,良娣身子不适,需用云锦制暖阁帷帐,
便暂借了娘娘一匹。”“暂借?”苏清莹挑眉,“本宫的份例,何时轮到良娣来借了?
”薛雯的脊背似乎挺得更直了些,却依旧不卑不亢:“娘娘息怒。按宫规,
内命妇间份例不得私相授受。但沈良娣乃吏部尚书之女,
又是殿下潜邸旧人……”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抬眼望了苏清莹一眼,那眼神里既有提醒,
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苏清莹心中了然。这薛嬷嬷果然是个懂分寸的。
她既点明了沈氏越矩,又暗示了其背后的势力与太子的纵容,却始终守着女官的本分,
不妄议主子是非。“本宫知道了。”苏清莹端起茶盏,掩去唇角的一丝冷笑,
“明日早膳后,你带本宫去库房瞧瞧。另外,福安郡主的份例,可曾按时发放?”提到福安,
薛雯的眼神柔和了些许:“郡主的份例倒是不曾缺过,只是……”她犹豫了一下,
“前儿郡主院里的小厨房说,采买的新鲜果子总被御膳房‘优先’供给了长春宫。
”长春宫是皇后的居所,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连皇后都在默许沈氏欺压新妃。
苏清莹放下茶盏,茶水在杯中漾起一圈涟漪。她看着薛雯,忽然问道:“嬷嬷在尚宫局时,
可曾与镇国将军府打过交道?”这个问题问得突兀,薛雯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随即恢复自然:“回娘娘,将军府乃国之柱石,尚宫局逢年过节总会去拜望。
只是奴婢位份低微,不曾亲见将军夫人。”她的回答滴水不漏,
却让苏清莹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慌乱。原主的身世必有隐情,而这个薛嬷嬷,
或许知道些什么。“罢了,”苏清莹摆摆手,“今日便先到这里。嬷嬷且先回去,
明日按本宫说的办。”薛雯起身行礼,退到门口时,忽然回头道:“娘娘,
奴婢斗胆多言一句——这宫里的路,要一步步走。有些时候,藏拙未必是坏事。”说完,
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去。廊下的光影在她身上切割出分明的棱角,
那支赤金点翠步摇在暮色中闪过一点冷光。苏清莹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薛嬷嬷,
是太子派来的教习,却在不经意间透露了沈氏的跋扈与宫中的倾轧。她是真心提点,
还是另有所图?那只刻着缠枝纹的银镯,那本标注详尽的册子,
还有提到将军府时那瞬间的迟疑……“春桃,”苏清莹忽然开口,“去打听一下,
薛嬷嬷的家人,如今在何处当差。”春桃应声而去,
苏清莹则重新翻开那本《晨昏定省仪注》。指尖划过“朔望日需至皇后宫中问安”的条目,
她忽然想起薛雯临走时说的“藏拙”二字。藏拙么?她勾唇一笑,将册子合上。
窗外的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檐角的铜铃在晚风中轻响。薛嬷嬷这条线,或许能牵出不少东西。
而明日的库房之行,怕是少不了一场交锋。沈氏既然敢动她的份例,
那她便该好好“讨”回来——顺便,也让这位良娣知道,新的太子妃,
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第四集云锦劫与茶盏计辰时三刻的日头刚爬上琉璃瓦,
景仁宫库房前的铜缸便映出两道人影。苏清莹扶着春桃的手,
看着眼前朱漆大门上那把锈迹斑斑的铜锁,唇角勾起一抹凉笑。
昨儿薛嬷嬷递来的库房账目里,她那份例上的云锦缎分明记着"暂存沈良娣处",
倒像是她这个正主反倒成了借东西的。"娘娘,这锁..."春桃刚想上前,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环佩乱响,伴随着娇滴滴的嗓音:"哟,这不是姐姐吗?
怎么有空来这腌臜地方?"苏清莹转身,只见一位身着烟霞色蹙金绣百蝶裙的女子款步而来。
她梳着双环望仙髻,髻上累累垂垂挂满了珍珠宝石,额间一点朱砂痣衬得面色越发雪白,
正是东宫侧妃沈氏。身后跟着的掌事姑姑捧着个鎏金手炉,另两个小丫鬟则提着食盒,
瞧这阵仗倒像是来游园的。"沈良娣。"苏清莹淡淡颔首,
目光落在她裙角那圈流光溢彩的云锦滚边——正是本该属于她的贡品云锦"缠枝莲纹"。
沈氏捏着绢子掩唇一笑,眼波流转间满是轻蔑:"姐姐不知,
这库房的钥匙早交予妹妹暂管了。姐姐若是缺什么,知会妹妹一声便是,何苦亲自跑来?
"她说着,故意抬手抚了抚鬓边的赤金衔珠步摇,那珠子晃悠着,
正砸在苏清莹目光停留的云锦处。吏部尚书沈仲达之女,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
苏清莹脑中闪过薛嬷嬷昨儿悄悄递来的纸条内容,
面上却依旧平静:"本宫是来取份例里的云锦。听闻良娣前儿'暂借'了一匹,
今日特来取回。""借?"沈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姐姐这话说的,
妹妹身子不适,用些姐姐的东西也是应该的。何况...皇后姨母也说了,姐姐初来乍到,
不懂规矩,份例暂由妹妹代管也是情理之中。"果然拿皇后来压人。苏清莹眸光微冷,
忽觉体内那股暖流又开始缓缓流转。她想起昨儿尝试运功时,
竟能悄无声息地吹动案头的宣纸——这被解开的经脉,或许能派上用场。"良娣说的是。
"苏清莹忽然转了话题,目光落在沈氏身后丫鬟提着的食盒上,"这是良娣新制的点心?
闻着倒香。"沈氏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正想炫耀两句,苏清莹却已上前一步,
看似不经意地抬手:"本宫瞧这食盒精致,
倒想瞧瞧..."就在她指尖即将碰到食盒的刹那,体内暖流猛地涌向指尖。
只听"啪嗒"一声轻响,沈氏身侧掌事姑姑手中的鎏金手炉突然一歪,
滚烫的茶水正巧泼在沈氏那身烟霞色罗裙上!"啊!"沈氏尖叫一声,跳脚躲开,
可那上好的云锦哪经得住开水烫,瞬间晕开一大片难看的水渍,
裙摆处的百蝶绣纹也被烫得变了形。"哎呀!"苏清莹故作惊慌地后退半步,脸上满是歉意,
"良娣小心!这手炉怎么如此不小心?"掌事姑姑吓得面无人色,扑通跪下:"奴婢该死!
奴婢该死!"沈氏看着自己狼狈的裙摆,又看看苏清莹那"无辜"的脸,
气得浑身发抖:"苏清莹!你敢...""良娣这话从何说起?"苏清莹眨眨眼,一脸懵懂,
"分明是姑姑手滑,怎怪到本宫头上?倒是良娣这裙子...啧啧,
如此名贵的云锦被烫坏了,真是可惜。"她故意顿了顿,
目光扫过沈氏裙角那圈完好的"缠枝莲纹"滚边,"说起来,本宫份例里那匹云锦,
良娣若不嫌弃,便先用着吧。省得再被手炉烫坏了好东西。"这话明着是退让,
实则句句打脸——你沈良娣连自己的衣服都护不住,还好意思占着我的份例?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个个低头,肩膀却忍不住微微颤抖。谁都知道沈良娣骄横,
却从没见过有人敢这样噎她。沈氏被噎得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她看着苏清莹那双清澈却带着狡黠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这个往日里病恹恹的太子妃,
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你...你给我等着!"沈氏撂下狠话,也顾不上再刁难,
捂着被烫的裙摆,在丫鬟们的搀扶下狼狈离去,连地上的食盒都忘了拿。
春桃看着沈氏的背影,忍不住低声道:"娘娘,您刚才...""嘘。
"苏清莹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弯腰捡起地上的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些精致点心,
却在角落藏着一小包暗红色的粉末。她不动声色地合上食盒,塞给春桃:"拿回去,
让厨房仔细验验。"她转身看向那扇依旧紧锁的库房大门,对跟在身后的薛嬷嬷道:"嬷嬷,
去取钥匙吧。本宫倒要看看,除了云锦,还有多少东西被'暂借'了去。
"薛嬷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恭敬应下。阳光穿过廊檐,在苏清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方才那手"借炉烫裙",既是试探体内功力,也是给沈氏一个下马威。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沈氏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是那包暗红色的粉末...苏清莹摩挲着指尖,若有所思。
沈氏藏着这东西做什么?难道与原主那场"风寒"有关?远处传来宫娥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似乎在议论沈良娣失仪的事。苏清莹嘴角微扬,抬步走进库房。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映着架上琳琅满目的绸缎布匹。她的目光落在最顶层那匹雪色云锦上,心中已有了盘算。
沈氏,这东宫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下一次交锋,她可得准备些更"有趣"的玩意儿了。
而那包神秘的粉末,或许就是撕开沈氏假面的第一个突破口。
第五集金枝玉叶小福星未时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上筛出满地碎金。
苏清莹踩着满地光斑走进偏殿时,正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只见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小团子趴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捏着根丝线,
正逗弄着窗台上一只怯生生的白玉狸奴。那孩子穿着件藕荷色蹙金绣团花小袄,
领口袖口滚着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衬得脸蛋越发像个粉雕玉琢的糯米团子。听见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奶声奶气地喊:"母妃!"这便是福安郡主。
苏清莹的心瞬间软成一汪春水,快步上前将她抱进怀里。小家伙身上带着股甜甜的奶香气,
伸手便搂住她的脖子,小脑袋在她肩窝蹭了蹭:"母妃今日好多了吗?福安听春桃姐姐说,
母妃前儿睡了好久好久。""嗯,母妃好了。"苏清莹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倒是我们福安,
有没有乖乖吃饭?""福安最乖了!"小团子仰起脸,露出圆鼓鼓的腮帮子,
"今日膳房做了梅花糕,福安给母妃留了最大的一块!"她说着,
从软榻垫子底下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小方包,献宝似的递过来。苏清莹接过,
指尖触到油纸下温热的糕点,眼眶微热。她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问道:"福安,
你知道自己是郡主吗?""知道呀!"小团子掰着胖乎乎的手指头数,"皇帝爷爷说,
福安是金枝玉叶,要住在漂亮的大房子里,还要叫母妃做太子妃。"皇帝爷爷?
苏清莹心中一动,抱着孩子在软榻上坐下:"那福安还记得,皇帝爷爷为什么封你做郡主吗?
"小团子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伸手捂住嘴,
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耳边:"因为福安有'小秘密'呀。"她的小奶音压得极低,
温热的气息喷在苏清莹耳垂上,"那个戴面具的爷爷说,福安的名字写在金册子里呢。
"戴面具的爷爷?苏清莹心头一震,
这描述竟与原主记忆里那个打通她经脉的蒙面人隐隐吻合!她按捺住激动,
柔声追问:"哪个戴面具的爷爷?福安在哪里见过他?""就是在城外的破庙里呀。
"小团子晃着两条悬空的小短腿,"去年冬天,母妃带福安去上香,遇到下雪,躲进破庙。
那个爷爷穿得破破烂烂,却给了福安一块糖糕,还说福安是'福星降世'呢。"福星降世?
苏清莹越发觉得蹊跷。她仔细打量着女儿,只见她眉心处有颗极淡的朱砂痣,
平日里被刘海遮住,此刻抬头说话时才隐约可见,形如一朵微绽的梅花。"福安,
"苏清莹轻轻抚上那点朱砂,"你这颗痣,母妃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嘻嘻,
"小团子捂住额头笑,"戴面具的爷爷说,这是'凤栖印',等福安长大了,
就会变成真正的凤凰啦!"凤栖印?苏清莹只觉脑中轰然一响。大胤朝野史有载,
开国皇后眉心便有一枚梅花状朱砂痣,时人称为"凤栖印",传说是天命所归的象征。
难道福安..."母妃你看!"小团子忽然从袖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金锁,
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锁芯处却嵌着半块温润的暖玉,"这是皇帝爷爷赐的长命锁,
说能保福安平安。"苏清莹接过金锁,指尖刚触到那半块暖玉,
竟隐隐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暖流!这感觉与她体内被解开的经脉气息极为相似!她翻转金锁,
只见背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天命所归,潜龙在渊"。潜龙在渊?
这四个字用在一个女童身上,未免太过诡异。苏清莹猛地想起薛嬷嬷说过,
皇帝赐婚时力排众议,坚持要将"将军嫡女"指给太子,如今看来,
恐怕真正的原因并非嘉奖将军,而是为了眼前这个小团子!"母妃,
"福安忽然搂住她的脖子,小脑袋蹭着她的下巴,"那个沈侧妃娘娘,是不是不喜欢福安?
昨儿她来看福安,捏福安的脸好疼。"苏清莹眼神一冷。沈氏果然已经盯上了福安。
她抱紧女儿,柔声道:"不怕,有母妃在。以后谁要是欺负福安,母妃就帮你打回去。
""母妃好厉害!"小团子眼睛一亮,"就像上次在破庙里,那个想抢福安糖糕的坏叔叔,
被母妃一脚踢飞了!"苏清莹:"......"原主居然还会踢人?
看来这具身体的武学根基比她想象的还要深。正说着,殿外传来春桃的声音:"娘娘,
薛嬷嬷求见。"苏清莹将金锁还给福安,叮嘱道:"这个金锁要贴身戴着,不许给任何人看,
知道吗?"小团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金锁塞进衣襟里,又抓过那只白玉狸奴抱在怀里,
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小模样。薛嬷嬷走进来,见到榻上的福安,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随即躬身道:"娘娘,方才内务府来人,说皇后娘娘召您申时去长春宫问话。""问话?
"苏清莹挑眉,想来是沈氏告了状。她看向福安,小团子正揪着狸奴的尾巴,
奶声奶气地嘀咕:"坏阿姨找母妃麻烦,福安长大了要帮母妃打坏人!
"看着女儿圆鼓鼓的小脸蛋,苏清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管这孩子的身世多么离奇,
她都是自己在这深宫里唯一的牵挂。皇帝赐婚的真相,戴面具的神秘人,
凤栖印与潜龙诗...这一切谜团,或许都要从保护好这个小福星开始解开。"知道了。
"苏清莹起身,替福安理了理衣领,"春桃,看好郡主。薛嬷嬷,随本宫去长春宫走一趟。
"她转身离去时,听见身后传来小团子奶声奶气的呼喊:"母妃加油!
福安等你回来吃梅花糕!"阳光洒在苏清莹的背影上,她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
那里有与福安金锁中同源的暖流在缓缓流淌。长春宫的问话也好,沈氏的刁难也罢,
为了怀里那个喊她母妃的小团子,这龙潭虎穴,她闯定了。而福安郡主的真实身份,
恐怕远比"福星"二字更加惊人,或许连皇帝都在暗中守护着这个秘密。下一集,
当她踏入长春宫,面对皇后的质问时,福安的身世之谜,又会牵扯出怎样的惊涛骇浪?
第l六集宫墙旧事,凤殒之谜暮春的风卷着落英掠过宫道,
薛嬷嬷扶着太子妃苏清莹的手肘,脚步缓而稳。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
映着天边沉沉的云,像极了薛嬷嬷此刻欲言又止的神色。“娘娘,这条路,
老奴走了快二十年了。”薛嬷嬷的声音低哑,带着陈年旧事的尘埃,“从前,
老奴常跟在先皇后娘娘身后,往这坤宁宫来。那时节,娘娘总爱折一支新开的玉兰别在鬓边,
笑起来眼尾像含着春光,连廊下的鹦鹉都爱跟着学她说话。”苏清莹微微颔首,
她知薛嬷嬷是先皇后的旧人,此刻提及必有深意。她一袭月白蹙金绣罗裙,
腰间玉带衬得身形纤秾合度,闻言放缓脚步,墨玉般的眸子凝着嬷嬷:“嬷嬷但说无妨。
”“先皇后娘娘啊,”薛嬷嬷的目光飘向远处巍峨的宫墙,“是帝师柳家的嫡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