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拥有青春与你》,此文一直都是小编喜欢的类型,入坑不亏,主人公有许沉周晓萱,是作者望念所写,无广告版本简述:“我送他回去。”雨幕中,许沉抓住她手腕,红绳被雨水浸成深褐色。“周晓萱,”他声音哑得不像话,“如果我考上...”出租车门……
夏日的阳光透过老槐树浓密的枝叶,在水泥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槐花落第三场的时候,
周晓萱的补习费涨到了二十块钱一小时。她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
膝盖顶着五年级数学课本的装订线。七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
稠稠地裹着她挽起袖子的手臂。补课的王家小孩正咬着铅笔头,
在“3/5+1/4=”的题目上画乌龟。
“用通分...”周晓萱的话被一阵自行车**切碎。
那**很特别——先是急促的三连响,接着是拖长的尾音,
像是骑车人故意晃着车把打出的节奏。整个小区只有许沉会这样按铃,
从小学五年级他得到第一辆山地车开始。周晓萱没抬头,
但左手无意识地把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藏在头发里的珍珠耳钉露了出来,
去年生日许沉送的,包装盒里还塞着张皱巴巴的小票——体育用品店,折后价39元。
“周老师,”王家小孩突然捅她胳膊,“许沉哥的车胎好像爆了。
”三十米外的梧桐树下,许沉正单脚支着自行车。
他今天穿着被洗衣机绞得变形的红色篮球衫,后背上印的“7”字已经起毛边。
见周晓萱看过来,他立刻弯腰去摆弄前轮,动作大得像是要给自行车做心肺复苏。
“今天就到这里吧。”周晓萱合上课本,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起身时,
一片槐花落在她肩头,她没察觉。许沉听见脚步声靠近,喉结动了动。他手心里全是汗,
差点握不住螺丝刀。刚才在修车铺,张叔笑话他:“又装坏车?这次把刹车线绞松点,
上次拧太紧人家姑娘一眼就看穿了。”“车坏了?”周晓萱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许沉闻到她身上有槐花混着墨水的气味。这味道他太熟悉了,高三整整一年,
他都是借着问数学题的名义,在飘着这种香味的作业本旁度过晚自习。
“刹车...不太灵。”许沉把螺丝刀往辐条缝隙里塞,
金属碰撞声掩饰着他发紧的嗓子。阳光从树叶间隙漏下来,在他手背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像一群慌张的萤火虫。周晓萱蹲下身,茉莉洗发水的味道突然浓烈起来。
许沉感觉有根头发丝粘在自己汗湿的小臂上,痒得他心跳加速。“我看看。
”她伸手要碰车闸。“别!”许沉猛地缩手,螺丝刀在周晓萱手背上划出一道白痕。
两人同时僵住,童年记忆突然复苏——十岁那年他也是这样,因为躲她递来的创可贴,
反而把她的膝盖撞得更伤。梧桐树的影子悄悄爬过两人之间的空隙。许沉摸出兜里的纸巾,
是军训时剩下的,印着国防科大的logo。他犹豫了一下,
抽出一张递给周晓萱:“干净的。”周晓萱接过纸巾时,指尖碰到他掌心的茧。
那些硬茧是上周突击训练磨出来的,许沉在电话里轻描淡写说过,但没说半夜疼醒时,
他是靠默背她的手机号熬过去的。“志愿填好了吗?”周晓萱揉着纸巾问。
纸浆的味道混着槐花香,多年后许沉在边境执勤时,还会被这种气味勾起回忆。
“第一志愿...国防科大。”许沉盯着车轮辐条,“体院保底。
”周晓萱突然站起来,裙摆带起的气流掀动了地上的槐花。“当兵?
”她的影子正好盖住许沉的脸,“教练不是说保送你去省队吗?
”一片槐花落在许沉的篮球鞋上。这双鞋是他攒了三个月早餐钱买的,
因为周晓萱说过乔丹鞋配校服裤好看。现在鞋面上沾着泥点,像他此刻说不出口的心事。
“就是...突然觉得军装挺帅的。”许沉用螺丝刀戳着轮胎,
想起上周陪她看的《士兵突击》,她盯着荧幕上戎装的段奕宏时,眼睛亮得像含了星星。
周晓萱笑了,耳垂上的珍珠晃出一道柔光:“我表姐嫁了个军官,
婚礼上那身军装...”她突然顿住,因为许沉抬头看她的眼神,像暴雨前闷热的夏风,
沉甸甸地压在她皮肤上。回家的路只有573步,许沉数过无数次。今天他推着车,
链条咔嗒咔嗒地响,像是替他数着心跳。周晓萱走在他左侧,两人手臂偶尔相碰,
隔着薄薄的棉T恤交换体温。“王阿姨明天包饺子,”在第三个路灯下,周晓萱突然说,
“你来吗?”许沉的车把歪了一下。去年冬至也是王阿姨家饺子宴,
他吃了周晓萱碗里所有韭菜馅的,因为她嫌味道冲。那天回家路上,她哼着《七里香》,
发梢沾着面粉,像撒了星星。“来。”许沉答得太快,差点咬到舌头。
他慌忙低头假装检查刹车,却看见自己映在车铃上的脸——眼睛亮得可疑,
嘴角不受控地上扬。这表情他在林锐看校花时见过,当时还嘲笑人家没出息。
周晓萱在三单元门口接过书包。许沉注意到她今天涂了透明指甲油,右手食指缺了一小块,
肯定是咬指甲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那里有管军训时买的护甲霜,
但最终没拿出来。看着周晓萱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许沉突然发力捏紧刹车。
金属棱角陷进掌心,疼痛让他清醒。车铃在暮色中轻轻震颤,映出他扭曲的倒影。回到家,
许沉反锁浴室门。镜子很快被水汽模糊,但他还是看见自己练习敬礼的样子。
水珠顺着小臂流下,在那些为考军校新增的伤疤上蜿蜒。深夜,台灯把许沉的影子钉在墙上。
他从抽屉底层摸出黑色笔记本,本子里夹着三张电影票根——《大话西游》重映场。
其中两张是去年生日和周晓萱看的,第三张是他自己偷偷去补的,
因为她说看不懂至尊宝的选择。钢笔在纸上洇开一片蓝:“如果穿上军装,她会不会明白,
有些等待值得五百年?”窗外,今年的最后一批槐花正悄悄坠落。
许沉房间的灯亮到凌晨三点。国防科大的招生简章铺满书桌,边角已经卷起毛边。
他左手压着纸张,右手在草稿纸上反复演算,铅笔尖断了几次,最后烦躁地改用钢笔,
墨水在纸上洇出一个个深蓝的漩涡。——文化课至少620分,体能测试优秀。
他盯着这行字,喉结滚动了一下。窗外野猫打架的尖叫声刺破夜空,他起身关窗时,
目光却黏在了对面三楼——周晓萱的台灯还亮着,窗帘上投着她低头写题的剪影,
马尾辫随着书写动作轻轻摇晃。这个画面他看了六年。初二那年冬天,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秘密。那天周晓萱感冒请假,他翻墙去送课堂笔记,看见她蜷在被窝里,
鼻尖通红地对着物理题咬笔头。暖黄台灯下,她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像蝴蝶停驻。“喂,
偷窥狂。”窗下突然传来声音,许沉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周晓萱不知什么时候拉开了窗帘,
正隔着玻璃对他做鬼脸。她呵出的白雾在窗上结成霜花,手指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许沉落荒而逃,连书包都忘了拿。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个黑洞。他猛地合上招生简章,
铁盒里的薄荷糖纸沙沙作响——那是周晓萱去年运动会时塞给他的,糖早化了,
包装纸还留着淡淡的薄荷香。“你最近很不对劲。
”周晓萱用筷子戳着许沉餐盘里的西兰花。食堂吊扇在头顶嗡嗡旋转,
将她的声音切成碎片:“三天没去打球,体训课请假,现在连辣椒都不吃了?
”许沉低头扒饭,后颈晒脱的皮像块半褪的贴纸:“天热。”“骗谁呢。
”周晓萱习惯性伸手要拽他耳朵,却在半空被躲开。许沉整个人僵得像块石头,
眼神飘向食堂角落——穿拉拉队服的林妍正朝这边挥手,水晶指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周晓萱突然觉得西兰花泛着苦味。“哦~”她拖长音调,“原来是要注意形象。
”许沉呛得咳嗽,打翻的水杯在裤子上印出深色痕迹。周晓萱掏纸巾时,
看见他手忙脚乱用书包挡住裤裆,耳尖红得像要滴血。放学时,
她亲眼看见许沉上了林妍家的宝马。车窗摇下的瞬间,林妍涂着指甲油的手搭在了许沉肩上。
周晓萱站在原地,脚下传来槐花被碾碎的轻响。“考虑清楚了?
”许父的军帽在茶几上投下威严的阴影。
许沉盯着帽徽上细小的划痕——那是他六岁时偷偷戴父亲军帽摔倒磕的,
当时周晓萱用创可贴给他贴了满脑袋。“国防科大,指挥类专业。
”许母的茶杯重重一放:“就因为她一句话?”“不是因为她。”许沉摸着手肘的疤,
那是初二替周晓萱挡自行车时摔的,“是我自己想穿军装。”谎言在舌尖发苦。
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军装,
只是需要个足够高的跳板——高到能配得上那个总是年级前十的姑娘。
笔记本在撕扯中裂成两半时,许沉想起五年级的纸飞机。那天邻居孩子踩坏周晓萱折的飞机,
他红着眼睛扑上去,被打得鼻青脸肿也不松手。最后是周晓萱哭着用橡皮膏给他贴伤口,
眼泪滴在他膝盖上,烫得他浑身发抖。“如果考不上呢?”“复读。”许沉捡起碎片,
“直到考上为止。”高考前一周,周晓萱在课桌里摸到个硬物。
木雕挂件还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刻痕里藏着细小的血渍。
同桌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许沉上周翘了体训课,我看见他在器材室偷偷打磨这个。
”放学路上,她堵住了想溜的许沉。“解释一下?
”许沉低头踢石子:“庙里...求的。”“撒谎。”周晓萱掏出红绳手链,
“伸手。”许沉下意识背过左手——那些木屑划出的新伤还没结痂。红绳系上他手腕时,
槐花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痒痒的。“我妈说本命年要戴红的。”她系了个死结,
“敢摘你就死定了。”毕业聚餐那晚,暴雨把霓虹灯泡成模糊的色块。
许沉被灌了太多啤酒,视线里的周晓萱变成重影。她今天穿了条新裙子,
珍珠耳钉随着笑声轻晃,晃得他心尖发烫。“许沉!林妍问你报哪个大学!
”包厢突然安静。许沉看着周晓萱瞬间绷直的背影,
酒精冲垮了所有理智:“国防科...”“他喝多了。”周晓萱突然站起来,
“我送他回去。”雨幕中,许沉抓住她手腕,红绳被雨水浸成深褐色。“周晓萱,
”他声音哑得不像话,“如果我考上...”出租车门关上的瞬间,
他看见她嘴唇动了动。但雷声吞没了所有声音,只有手腕上的红绳越来越烫,
像道烙进血肉的咒。高考成绩公布那天,周晓萱是被电话**吵醒的。她迷迷糊糊抓起手机,
听筒里传来许沉急促的呼吸声,背景音嘈杂,像是挤在人群里。“晓萱,我考上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压不住那股颤抖的兴奋。周晓萱一下子清醒过来,光脚踩在地板上,
凉意顺着脚心往上窜。“多少分?”“632。”周晓萱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
“许沉,你疯了吧?”——他模考最高才580。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他靠在了墙上。“没疯。”他顿了顿,“我就是……想试试。
”周晓萱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盛夏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楼下槐树的影子投在地面,
斑驳得像许沉那些说不出口的心事。“你呢?”他问。“师范,汉语言文学。
”她顿了顿,“第一志愿。”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像是松了口气。“恭喜。
”周晓萱没说话。她突然想起高三最后那几个月,许沉几乎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课间不再去打球,午休时永远趴在桌上补觉,放学后直接钻进图书馆,连她叫他都没反应。
原来是为了这个。傍晚,许沉站在周晓萱家楼下等她。
他穿着深绿色的训练服——国防科大的预录取生提前领到的装备,袖口和裤缝熨得笔直,
腰带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周晓萱下楼时,脚步顿了一下。“……你穿这个干嘛?
”许沉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她,嘴角微微扬起。“不是你说军装帅吗?
”周晓萱耳根一热,别过脸去。“还行吧。”许沉笑了,
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罐啤酒和一包花生。“天台?”“嗯。
”小区的天台是他们的秘密基地。小时候在这里放风筝,初中时在这里偷喝啤酒,
高中时在这里背政治提纲。现在,他们坐在这里,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一盏一盏亮起来。
许沉拉开啤酒罐,泡沫溢出来,沾在他的手指上。周晓萱盯着他的手——骨节分明,
虎口处有一道浅浅的疤,是小时候替她挡树枝划的。“什么时候走?”她问。
“下个月。”许沉仰头灌了一口啤酒,喉结滚动,“封闭训练,
可能……联系不太方便。”周晓萱“哦”了一声,捏扁了手里的易拉罐。沉默了一会儿,
许沉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给你的。”周晓萱接过来,
打开——是一枚子弹壳做的钥匙扣,顶端刻着一个小小的“周”字。“训练时捡的。
”他语气轻松,“磨了好久。”周晓萱盯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字,突然鼻子一酸。
“许沉。”“嗯?”“你是不是……”她顿了顿,“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许沉的手指僵了一下,啤酒罐在他掌心微微变形。远处传来烟花炸开的声音,
照亮了半边天空。他最终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说:“等你毕业,我去找你。”回家前,
许沉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递给周晓萱。“这个也给你。”周晓萱翻开,愣住了。
——是一本手工相册。第一页贴着他们小学入学时的合照,两个小豆丁站在校门口,
她扎着羊角辫,他板着脸,像个严肃的小老头。往后翻,
是春游、运动会、毕业典礼……每一张照片旁边都写着日期和简短的备注。
“2005.9.1开学日,晓萱的辫子被风扇绞住了。
”“2008.6.15运动会,她跑800米摔了,我背她去医务室。
”“2010.12.24平安夜,她送我的苹果被隔壁班抢了。”最后一页是空白的,
只写着一行字:“待续。”周晓萱猛地合上相册,抬头看他。许沉站在路灯下,
军装的轮廓被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许沉。”她嗓子发紧,
“你……”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走了。”转身时,
钥匙扣在他口袋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那里面装着周晓萱今天随手递给他的矿泉水瓶盖。
国防科大的录取通知书比许沉想象中要薄。他拆开信封,指尖触到纸张时,
突然想起周晓萱曾经说过,她喜欢听撕开牛皮纸的声音——“像拆礼物一样”。
许沉把通知书对折,塞进书包最里层。转身时,看见母亲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沓红钞票。
“路费。”她语气硬邦邦的,眼神却软下来,“别让人家姑娘等太久。”许沉愣住。
母亲把钞票拍在他胸口,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补了一句:“记得写信。
”周晓萱的大学宿舍在四楼,窗户正对着一棵梧桐树。开学第一天,
她趴在窗台上看新生报到的人流,手机突然震动——许沉:【图片】是一张军校大门的照片,
灰白色的拱门上刻着校训,底下配文:“到了。”周晓萱盯着屏幕看了几秒,
回复:“我们宿舍有蟑螂。”许沉的消息很快弹回来:“买点樟脑丸,塞在墙角。
”“哦。”对话到此为止。晚上十点,周晓萱刚爬上床,
手机又亮起来——许沉:“睡了吗?”她翻了个身,打字:“还没。
”“我们十点半熄灯。”“哦。”“今天跑了五公里。”“哦。
”“……”周晓萱盯着屏幕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足足一分钟,
最后只跳出来一句:“早点睡。”她突然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啧”了一声。
师范学院的课程比想象中轻松。周晓萱加入了文学社,每周三下午在图书馆整理书目。
那天她正踮脚去够顶层的一本《战争与和平》,身后突然有人伸手帮她拿了下来。
“谢谢——”她转头,看见一个戴细框眼镜的男生。“徐阳。”对方微笑,
“文学社社长。”周晓萱点点头,接过书准备离开,徐阳却突然问:“你男朋友是军人?
”她一愣。徐阳指了指她书包上挂着的子弹壳钥匙扣——许沉送的那个。“不是。
”周晓萱下意识攥紧钥匙扣,“只是……朋友。”当晚,
许沉发来例行短信:“今天怎么样?”周晓萱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
最终只回了一句:“还行。”她没有提徐阳。军校的纪律比许沉想象中严苛。
第一次体能测试,他因为左膝旧伤拖了后腿,被教官罚做一百个俯卧撑。汗水砸在水泥地上,
他数到第七十三下时,突然想起初三那年运动会——周晓萱跑800米摔在终点线前,
他冲过去背她去医务室,她伏在他背上小声说:“许沉,你身上有太阳的味道。
”“七十四!”教官的吼声把他拉回现实。晚上,许沉一瘸一拐地去收发室,
取到了周晓萱寄来的第一个包裹——一盒膏药,
附赠一张便签:“我妈说这个治跌打损伤很管用。”字迹潦草,像是匆忙间写的。
许沉把便签夹进《军事理论》课本里,贴膏药时才发现,背面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文学社组织秋游那天,徐阳在烧烤架旁拦住了周晓萱。“你喜欢他吧?
”他递给她一串烤糊的鸡翅,“那个送你子弹壳的朋友。”周晓萱差点被辣椒面呛到。
“没有。”她灌了口矿泉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而已。”徐阳推了推眼镜,
突然笑了:“那你为什么一直看手机?”周晓萱这才发现,
自己每隔五分钟就要瞥一眼锁屏——许沉通常在这个时间发短信。回校的大巴上,
手机终于震动——许沉:“下周开始野外拉练,可能没信号。
”周晓萱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回复:“注意安全。”发送成功后,
她又补了一句:“回来给我带块石头。”“?”“当纪念品。
”屏幕上方“对方正在输入…”闪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一个字:“好。
”拉练结束那天,许沉在溪边捡了一块灰白色的鹅卵石。石头表面光滑,
像周晓萱常用的那个陶瓷水杯。他揣在兜里带回宿舍,
当晚却接到紧急通知——选拔集训提前,次日凌晨出发。许沉匆忙打包行李时,
石头从裤袋里滚出来,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室友林锐吹了声口哨:“定情信物?
”许沉没理他,弯腰捡起石头塞进枕套里,想了想又拿出来,用油性笔在上面画了颗五角星。
“帮我寄个东西。”他把石头递给林锐,“地址在我抽屉里。
”林锐挑眉:“不写封信?”许沉拉上背包拉链,摇了摇头。有些话,他现在还没资格说。
周晓萱收到那块石头时,正在文学社整理稿件。徐阳把快递盒递给她,
指尖推了推眼镜:“包裹,传达室刚送来的。”盒子里只有一块灰白的鹅卵石,
表面用黑笔画了颗歪歪扭扭的五角星。周晓萱把它放在掌心掂了掂,
冰凉的触感像许沉偶尔碰到她手背时的温度。“就这?”徐阳挑眉,
“你那位兵哥哥的审美挺别致。”周晓萱没理他,翻遍盒子也没找到只言片语。
她摸出手机,发现许沉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两周前:【进山了,信号差】。
石头被她带回宿舍,摆在书桌左上角,压住一沓没批改的学生作业。
许沉的选拔集训比预期残酷。凌晨四点负重越野,六点泥潭格斗,
下午射击训练后还要背理论到深夜。第三周时,他左膝旧伤复发,军医给他打封闭时,
他咬着手电筒翻看周晓萱的短信——全是琐事,食堂新开了奶茶窗口,
图书馆的流浪猫生了崽,她选修了军事理论课。“女朋友?”军医瞥见他屏保。
许沉摇头,喉结动了动:“还不是。”军医笑了,针头刺进韧带:“那就别让人等。
”那晚他疼得睡不着,借着月光在记事本上写:【晓萱,
今天看到北斗七星......】写完后撕下来揉成团,塞进作训服内衬的口袋里。
周晓萱的军事理论课排在周三下午。教授讲到“战场通讯中断”时,
她突然走神——许沉已经失联27天。手机相册里最新一张照片是鹅卵石的特写,
五角星的边缘已经被她摩挲得有些模糊。“周同学。”教授点名,
“请回答刚才的问题。”她慌乱站起来,后排传来徐阳压低的声音:“第三十六页。
”下课后,徐阳在走廊拦住她:“要不要去趟国防科大?”他晃了晃手机,
“我表哥在那边读研。”周晓萱攥紧课本:“不用。”她太了解许沉——如果他能联系,
绝不会让她等。许沉在障碍训练中摔下高墙时,
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幸好没让周晓萱看见。右肩脱臼,
军医复位时他咬碎了嘴里的血泡。林锐偷塞给他半块巧克力:“你那个小青梅寄包裹来了。
”包裹里是两盒膏药和一罐手工曲奇,便签上写着:【我妈非要寄】。许沉捏着饼干,
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周晓萱把家里所有巧克力都塞给他:“体测前补充能量。
”“笑什么?”林锐凑过来,“哟,这曲奇烤糊了吧?”许沉踹他一脚,
把饼干锁进储物柜最里层。周晓萱梦见许沉穿着军装向她敬礼,转身走进浓雾里。
她惊醒时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许沉受伤,军区总院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