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家提供《重生九零:军嫂她踹渣暴富了》免费阅读,里面故事的主人公是林晚陆云川,这是一本非常不错的短篇言情小说,作者夜雨晚霜所著,全文讲述的是眼中那抹得意和期待几乎要藏不住。宴会厅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林晚出现了。没有穿那件价值不菲的定制婚纱,而是那身米白色套裙。……...
刺耳的刹车声像是恶鬼的尖啸,撕裂耳膜。
剧烈的撞击感让林晚整个人如同破碎的玩偶被狠狠抛起,五脏六腑瞬间移位。
挡风玻璃碎裂的纹路在她眼前疯狂蔓延,冰冷的碎片划过皮肤,带起一阵麻木的刺痛。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瞬,她拼尽全力转动眼球,后视镜里,苏白莲那张精心描画的脸清晰无比,
嘴角勾着一抹淬了毒汁的、得意洋洋的冷笑。而驾驶座上,陆云川模糊的侧影,
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巨大的悔恨和不甘如同滔天巨浪将她淹没。若有来世……若有来世!
黑暗吞噬一切。“唔!”林晚猛地从窒息般的噩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冷汗浸透了单薄的丝绸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入目是柔和却陌生的光线。她大口喘息,
茫然四顾。贴着大红双喜字的玻璃窗,垂着白色蕾丝窗帘。
墙上挂着一本崭新的1990年挂历,翻在炎热的七月。梳妆台上,铁壳的百雀羚雪花膏,
印着牡丹花的搪瓷脸盆,还有一把缠着红绸带的塑料梳子……一切都是二十多年前,
她未出嫁闺房的模样。林晚颤抖着伸出手,抚摸梳妆镜里映出的那张脸。年轻,饱满,
皮肤紧致得没有一丝细纹,只有眉宇间残留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这是她,
二十岁的林晚。巨大的荒谬感和狂喜之后,是冰冷的记忆洪流席卷而来。前世,
她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痴恋着陆云川那张俊美却虚伪的脸,
被他的甜言蜜语迷得神魂颠倒。对他的青梅苏白莲毫无防备,甚至引为闺蜜,掏心掏肺。
结果呢?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联手掏空了林家的家底,父母气病缠身。而她,
在陆云川终于攀上更高枝头后,被苏白莲这个毒妇设计了一场“意外”车祸,死得不明不白,
连个为她伸冤的人都没有!恨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再次窒息。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尖锐的疼痛让她保持了一丝清醒。不!老天开眼,
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就在她和陆云川婚礼的前夜!前世婚礼当天,
苏白莲那看似柔弱实则淬毒的眼神,如同附骨之蛆,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当时只觉得怪异,现在想来,那分明是胜利者的嘲弄和迫不及待!陆云川不久前才送她回来,
借口“婚礼还有些细节要亲自确认”便匆匆离开。那急切的样子,哪里是去确认细节?
一股冰冷的直觉攫住了她。林晚猛地掀开薄被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水磨石地板上。
没有惊动任何人,她悄悄推开房门,像一抹无声的幽灵,融入了夏夜微醺的黑暗中。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林晚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避开偶尔走过的佣人,几乎是凭着本能,
绕到了陆家那栋小洋楼的后窗下。浓密的紫藤花架投下斑驳的阴影,将她完美地隐藏其中。
二楼书房那扇亮着灯的窗户,传出了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的对话声。“……云川哥,
明天……明天就是你和林晚的婚礼了。看着她穿上婚纱嫁给你,
我、我的心都要碎了……”是苏白莲!那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柔弱得能滴出水来,
却像毒针一样刺进林晚的耳膜。“好了,白莲,别哭了。”陆云川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不耐烦,但更多的是冷酷的安抚,“哄她结婚不过是权宜之计。林家这块跳板,
我必须踩稳。他们家在北京经营这么多年,人脉、资金,哪一样不是我们需要的?
”林晚浑身血液瞬间冻结,手脚冰凉,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惊叫出声。窗内的对话,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心上。“可是,我怎么办?
我等了你这么久……”苏白莲的啜泣声更大了。“乖,再忍一忍。
”陆云川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等我利用林家的资源站稳脚跟,
彻底打开局面,就立刻和她离婚!到时候,陆太太的位置,荣华富贵,都是你的。林晚?
她不过是我们成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罢了。”“真的?”苏白莲的声音瞬间拔高,
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狂喜,随即又假惺惺地压低,“云川哥,你对我最好了……那,
林家那个老东西手里那个项目……”“放心,”陆云川的声音带着一丝贪婪的算计,
“结了婚,那就是我们陆家的囊中之物。林晚那个蠢货,还不是我说什么是什么?”轰——!
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真相如同淬毒的冰锥,穿透皮肉,直刺灵魂深处。
前世所有的疑点,陆云川婚后的敷衍,苏白莲看似无辜的挑拨,
林家产业的莫名流失……一切豁然开朗!原来,从始至终,她林晚在他们眼中,
都只是一个可以随意利用、榨干价值然后一脚踢开的蠢货!她的爱情,她的婚姻,
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没有眼泪,只有彻骨的寒意和翻涌的恨意。心死了,
反而有种诡异的平静。林晚缓缓松开捂着嘴的手,指尖冰冷。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眼神如同淬炼过的寒冰,再无一丝温度。
她悄无声息地退开,像来时一样,融入了夜色。回到自己房间,林晚没有开灯,
就着窗外朦胧的月光,走到书桌前。她拿出纸笔,手很稳,没有丝毫颤抖,
飞快地写下几个关键词:“林家项目”、“苏白莲”、“利用资源”、“站稳脚跟即离婚”。
这是陆云川亲口承认的罪证!虽然无法作为法庭证据,但足以撕下他虚伪的面具!天光微熹。
林晚换上了一套自己最庄重也最昂贵的米白色套裙,长发挽起,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镜中的女子,眼神清亮锐利,带着一种涅槃重生的决绝。
她拿着那张写满关键词的纸,深吸一口气,敲开了父母的房门。
看着女儿眼中从未有过的清明和深藏的痛楚,听着她冷静到近乎冷酷地复述昨晚听到的一切,
林父林母脸上的震惊逐渐化为震怒和心疼。“晚晚,你受委屈了!”林母心疼地抱住女儿,
声音哽咽。林父脸色铁青,一巴掌拍在红木桌上:“好个陆云川!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婚,我们不结了!”有了父母毫无保留的支持,林晚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
婚礼现场设在京城一家颇有档次的酒店宴会厅。宾客如云,衣香鬓影。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将满室的红绸、鲜花映照得喜气洋洋。
舒缓的婚礼进行曲流淌着。陆云川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
英俊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站在红毯尽头,等待着新娘的到来。他旁边的苏白莲,
穿着一身淡粉色的伴娘裙,小鸟依人,低眉顺眼,只是偶尔瞟向红毯尽头时,
眼中那抹得意和期待几乎要藏不住。宴会厅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林晚出现了。
没有穿那件价值不菲的定制婚纱,而是那身米白色套裙。她独自一人,一步一步,
踩着红毯走来。脸上没有新娘应有的娇羞喜悦,只有一片冰雪般的沉静。她的目光,
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穿透人群,直直落在陆云川脸上,然后,
缓缓扫过他身边强装镇定的苏白莲。全场宾客的窃窃私语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陆云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晚晚……”林晚没有走向他。在距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她停了下来,
目光扫过全场。她从容地走向司仪台,看向旁边有些无措的司仪,拿过了他手中的话筒。
“各位亲朋,各位来宾。”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清冷,
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很遗憾地通知大家,
这场婚约,到此为止!”全场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惊呆了。陆云川脸色骤变:“林晚!
你胡说什么!”他想冲上去。“陆云川!”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冽的寒意,
如同冰锥刺向他,“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脸!这场婚礼,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她的目光如刀,精准地刺向脸色瞬间煞白、摇摇欲坠的苏白莲,“你心之所系,
从来就不是我!你处心积虑要娶我,不过是为了我林家的背景和人脉!
把我当作你平步青云的垫脚石!”“你血口喷人!”陆云川又惊又怒,试图反驳。
“血口喷人?”林晚冷笑,从手包中拿出那张写满关键词的纸,没有展开,只是高高举起,
让所有人看到,“需要我当众念一念你昨晚亲口对某人许下的承诺吗?
利用林家站稳脚跟就离婚娶你?陆云川,苏白莲,”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冰冷地扫视,
带着无尽的鄙夷,“祝你们这对情深义重的有情人,锁死,永结同心!千万别分开,
免得再去祸害别人!”话音落下的瞬间,在陆云川目眦欲裂和苏白莲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在满场宾客倒吸冷气的哗然声中,
林晚从随身的小包中取出那枚象征婚约的钻戒——前世她视若珍宝的东西——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掷向陆云川脚下的红毯!钻石撞击地面,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滚落到角落。
“这垃圾,还给你!”林晚的声音斩钉截铁。
她看也不看陆云川和苏白莲那精彩纷呈的脸色,无视陆家人气急败坏的阻拦和叫嚣,
在父母迅速起身、坚定护持下,挺直脊背,如同一个刚刚打赢了一场恶仗的女王,
决然地转身,一步步走出了这虚假的喜堂,走出了她前世噩梦的起点。
回到林家那座熟悉的四合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窥探,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
林父林母看着女儿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心疼又后怕。“晚晚,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林父沉声问道,眼底是深深的忧虑。陆家不是善茬,今日当众撕破脸,后续必有风波。
林晚走到自己房间的书桌前,打开一个带锁的抽屉。里面没有金银珠宝,
只有厚厚一沓用牛皮筋仔细捆好的信件。信封已经泛黄,边角有些磨损,但保存得十分完好。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捧在手里,指尖拂过信封上刚劲有力的钢笔字迹——寄信人:周振国。
“爸,妈,”林晚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褪去迷茫后的澄澈与决绝,
“我要离开北京。我要去边疆军区,找周振国,嫁给他。”“振国?”林母有些意外,
但随即想起那个从小在军区大院里长大,沉默寡言却眼神清亮的少年,每次休假回京,
总要来林家坐坐,笨拙地给晚晚带些边疆的特产,或者几本他以为晚晚会喜欢的书。
后来他提了干,常年驻扎在条件艰苦的西北边陲,联系就少了。
只记得他每年雷打不动寄来的信,即使晚晚和陆云川订了婚也未曾间断。只是前世的林晚,
满心满眼都是陆云川,对这些信从未在意,甚至有些厌烦。林晚抽出一封较早的信,
纸张已经发黄。她轻声念着:“……晚晚,这边风沙很大,但星空特别亮。训练很苦,
但想起小时候咱们在大院爬树掏鸟窝,你摔下来我垫底那次,
就觉得也没什么扛不过去的……听说北京流行一种新裙子?这边看不到,
你穿上一定很好看……”字里行间,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笨拙的关心和毫无保留的分享。
她又抽出一封近期的信:“……晚晚,听说你要结婚了……祝你幸福。边疆虽远,
但若有需要,振国哥永远是你最后的退路……”这封信的墨迹,似乎比别的更深一些。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迟来的、巨大的愧疚和感动。
前世她忽略的、弃之如敝屣的,才是真正的无价珍宝。
与陆云川那些裹着蜜糖的虚情假意相比,周振国这份十年如一日、沉默如山的守护,
重逾千斤。“爸,妈,”林晚擦掉眼泪,眼神无比坚定,“我看清了,
陆云川是披着人皮的狼,而周振国,是能为我遮风挡雨的山。以前是我眼瞎心盲,
辜负了他的心意。这一次,我想抓住这份真心,我想跟他走。
”看着女儿眼中那份历经劫难后重获新生的光彩,
以及提到周振国名字时流露出的信赖和柔软,林父林母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和支持。“好!”林父重重点头,“振国那孩子,
是我看着长大的,根正苗红,品行没得说!比陆云川强百倍!你跟着他,爸放心!
”林母则开始抹眼泪:“就是边疆太苦了……”“妈,我不怕苦。”林晚握住母亲的手,
“只要能远离那些豺狼虎豹,靠自己踏踏实实地活,再苦也是甜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林父林母动用了些关系,很快联系上了周振国所在的部队,告知了情况。林母一边掉泪,
一边给女儿收拾行李,塞满了四季衣物和各种日用品、常用药。
林父则悄悄塞给林晚一个厚厚的信封和一大叠全国粮票:“晚晚,穷家富路,拿着。
爸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到了那边,想做什么就去做,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三天后,
北京火车站。绿皮火车如同一条沉默的钢铁长龙,匍匐在站台上,发出沉闷的喘息。
空气里弥漫着煤烟、汗味和离别的愁绪。林晚穿着便于行动的衬衫长裤,背着简单的行囊,
手里拎着一个大号帆布旅行袋,里面装着父母沉甸甸的爱和她的全部“家当”。“爸,妈,
你们保重身体!等我安顿好就写信回来!”林晚用力抱了抱眼眶通红的父母。
“到了就给家里拍电报!”林母哽咽着叮嘱。“照顾好自己,有事找振国,别硬扛!
”林父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汽笛长鸣,催促着离人。林晚最后看了一眼父母,
又看了一眼身后繁华却也充满算计的北京城,眼神再无留恋。她转身,
脚步坚定地踏上咣当作响的火车踏板。车厢内拥挤不堪,充斥着各种方言和体味。
林晚找到自己的硬座,靠窗坐下。火车缓缓启动,
窗外的站台、父母的身影、熟悉的城市风景急速倒退,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
铁轨发出单调而规律的“哐当、哐当”声,载着她驶向未知的远方。窗外,
高楼林立的都市景象逐渐被广阔的农田、低矮的村落取代,再往后,是连绵起伏的黄土坡,
荒凉而壮阔。林晚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越来越陌生的景色,心中没有恐惧,
只有一片澄澈的平静和隐隐燃烧的斗志。前尘往事如烟散去,她的新生,
就在这片辽阔而粗粝的土地上。三天两夜的颠簸,
绿皮火车终于在一个地图上都难以找到名字的边陲小站缓缓停下。林晚拎着沉重的行李,
随着稀疏的人流走下火车。一股干燥、带着沙尘气息的风扑面而来,呛得她咳嗽了几声。
眼前是空旷得令人心慌的戈壁滩,远处是连绵起伏、光秃秃的土黄色山峦。天空高远湛蓝,
阳光炽烈得晃眼。站台简陋得只有几间土坯房,一条孤零零的铁轨延伸向望不到头的远方。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机油和一种属于旷野的粗犷气息,与北京的繁华精致截然不同。
林晚深吸一口气,压下旅途的疲惫和初来乍到的陌生感,目光急切地在站台上搜寻。
一个挺拔如白杨的身影立刻映入眼帘。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领口和袖口却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旧军装,身姿笔直地站在站牌下。
皮肤是长期风吹日晒留下的古铜色,脸庞棱角分明,嘴唇紧抿着,显得异常刚毅。
但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却像点燃了两簇小火苗,紧紧锁定在林晚身上,
里面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惊喜、忐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是周振国!
比记忆中更加高大硬朗,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沉淀下军人的沉稳。“晚晚!
”周振国大步流星地迎上来,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长途电话里没有的激动。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抱她,却又猛地顿住,硬生生改成了去接她手中沉重的行李。
“振国哥。”林晚看着他有些局促的样子,一路紧绷的心弦莫名松了下来,
脸上露出重生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却格外明亮。
周振国被这笑容晃了一下,耳根微微泛红,笨拙地应了一声:“哎!路上……累坏了吧?
”他几乎是抢过林晚所有的行李,一手拎着大包,一手提着旅行袋,
臂膀的肌肉线条在军装下清晰可见,显得毫不费力。“还好。”林晚摇摇头,
跟在他身边走出小小的站台。一辆沾满泥浆的军用吉普车停在站外。
周振国将行李放进后备箱,替林晚拉开车门。吉普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前行,
卷起漫天黄尘。窗外是无尽的戈壁,偶尔能看到几丛顽强的骆驼刺。“这里……条件很艰苦。
”周振国看着林晚被尘土呛得微微皱眉的侧脸,语气带着浓浓的歉意和不安,
“比不上北京。”林晚收回目光,看向他,眼神清澈而坚定:“我不怕。能离开那里,
再苦的地方也是好的。”周振国深深地看着她,那双总是坚毅沉静的眼眸里,
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了,变得更加柔软。他用力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只是将车子开得更稳了些。车子开进军营大门,哨兵庄严地敬礼。营区里,
一排排整齐的营房,远处传来嘹亮的口号声和训练声,充满了阳刚和肃穆的气息。
车子最终停在一片相对独立的家属区前,是一排排低矮的土坯房或红砖砌成的简易筒子楼。
周振国分到的是一间位于筒子楼一层的单间。推开门,家徒四壁。一张木板床,一张旧桌子,
两把椅子,一个烧蜂窝煤的炉子,墙角堆着几颗土豆和白菜。
唯一的亮色是窗台上一个空罐头瓶里插着几支不知名的野花。
“条件简陋……”周振国有些窘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挺好的,
收拾收拾就温馨了。”林晚放下自己的小包,语气轻松。这地方再简陋,
也比前世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让她安心百倍。
在周振国营长(一个面容严肃但眼神和善的中年军人)和几位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战友见证下,
两人在部队政治处领取了结婚证——就是一张印着红双喜字和五角星的奖状式证书。
没有婚礼,没有宾客,只有几句简单的祝福。“晚晚,
委屈你了……”回到那间小小的屋子,周振国看着那张简陋的结婚证,声音低沉。
“不委屈。”林晚抬头看着他,眼神真挚,“能清清白白、踏踏实实地开始新生活,
比什么都强。”她将结婚证仔细收好。安顿下来后,周振国带着林晚在家属院里走动。
筒子楼的走廊上挂着晾晒的衣服,门口堆着煤球。
几个正在水房洗衣服或择菜的军嫂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周连长,这就是弟妹吧?真俊!
”一个身材微胖、笑容爽朗的大姐率先开口,她是隔壁的张嫂子,
丈夫是周振国连里的指导员。“嫂子好,我叫林晚。”林晚笑着回应,态度落落大方。
“哎哟,北京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这气度!
”另一个年纪稍大、眼神带着点审视的李婶接口道,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还有个年轻些、抱着孩子的军嫂王芳,怯生生地朝林晚笑了笑。林晚一一打过招呼,
不卑不亢,言语温和。她能感受到这里的氛围与北京大院截然不同,更加质朴,也更加紧密。
她知道自己需要时间来融入。随军的生活简单得近乎枯燥。周振国每天天不亮就出操、训练,
经常带队拉练一去就是几天。林晚一个人守着小小的家,开始学着用煤炉生火做饭,
清扫屋子。日子清贫,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几天后,周振国休息,
带着林晚去驻地附近唯一能称得上“街”的地方——一条尘土飞扬的土路两旁,
零星散落着几间供销社、一家小饭馆和一个卖日杂的小店。林晚仔细地观察着。
供销社里货物种类稀少,日用品居多。服装柜台更是可怜,
只有灰蓝黑几种颜色的确良衬衫、宽大的工装裤、肥大的军绿色外套,
款式陈旧得像是停留在七十年代。偶尔有年轻的军嫂或当地姑娘进来,
对着那几件衣服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失望地离开,
嘴里嘟囔着:“一点新样子都没有……”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林晚的脑海!
前世她虽然恋爱脑,但被陆云川“培养”着接触过不少所谓的“人脉”,
也陪那些太太们逛过不少商场,对服装的流行趋势有些模糊的印象。她记得,九十年代初,
正是健美裤(踩脚裤)、蝙蝠衫、颜色鲜艳的真丝衬衫开始风靡的时候!回到小小的家,
林晚立刻翻出自己带来的行李。她挑出几件从北京带来的衣服:一件米白色收腰小西装外套,
一条鹅黄色的真丝围巾,还有一条当时在北京刚流行起来的黑色健美裤。下午,
张嫂子来串门。林晚状似无意地换上了那条黑色健美裤,搭配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
将衬衫下摆塞进裤腰里。修长笔直的腿型瞬间被勾勒出来,整个人显得精神又利落。
“哎哟我的天!”张嫂子眼睛都直了,围着林晚转了好几圈,“妹子!
你这裤子……这裤子也太显身段了吧?这、这穿着能行吗?
会不会太那个……”她话没说完,但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艳和渴望。“嫂子,这叫健美裤,
现在大城市可流行了,跳舞锻炼都穿它,舒服又好看。”林晚笑着解释,
又拿起那条鹅黄色丝巾,在张嫂子颈间比划了一下,“看,再搭条亮色的丝巾,
气色立马就不一样了!”“真的?”张嫂子对着家里那块模糊的小镜子照了又照,
脸上笑开了花,“这颜色真鲜亮!妹子,你这眼光可真好!”第二天,
林晚又“不经意”地在小院里晾晒那件小西装外套,被路过的王芳看到,
同样引来一阵羡慕的赞叹。林晚心中有了底。巨大的商机就在眼前!但随军家属经商有规定,
不能明目张胆做大。她思前想后,决定从最小规模开始——就在家属院内部摆个小摊!晚上,
周振国拉练回来,一身尘土。林晚端上热腾腾的面条,一边看着他吃,
一边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振国哥,我……我想做点小生意,卖点衣服。
”周振国吃面的动作顿住了,抬头看她,眼神里没有反对,只有关切:“你想好了?
会很辛苦。而且部队有规定……”“我知道规定,”林晚连忙说,“我不做大,
就在咱家属院里头,或者门口空地,小打小闹地卖点东西,不占公家地方,也不耽误别人,
应该可以的吧?我打听过了,张嫂子她们以前也偷偷纳鞋底换过鸡蛋呢。
我就是想……想自己挣点钱,补贴家用。”她没说更深的原因——她需要经济独立,
这是她立身的根本。周振国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坚定和期待,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行。
只要合规,你想做就做。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他的支持简单而有力。
林晚心中大定,立刻行动起来。她拿出父母给的钱和自己带来的一点积蓄,
写了一封长长的信,
详细描述了健美裤、蝙蝠衫、颜色鲜艳的丝巾和的确良衬衫的样式、颜色和需要的尺码范围,
并附上了几乎一半的“启动资金”,寄给了北京最信任的堂姐,请她帮忙采购邮寄过来。
等待的日子焦灼又充满希望。半个月后,一个巨大的、鼓鼓囊囊的包裹终于跨越千山万水,
送到了林晚手上。拆开包裹的那一刻,林晚的心激动得怦怦直跳。
十几条黑色、藏青色的健美裤(踩脚款),十几件颜色鲜艳(大红、宝蓝、鹅黄)的蝙蝠衫,
几十条花色各异的丝巾,还有一些颜色相对鲜亮的的确良衬衫,整整齐齐地码放着。
虽然布料算不上顶好,但款式绝对是这个小地方从未见过的“时髦”!林晚的心落到了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