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亲戚对爸爸的处理方式好像并不满意。
有人大声喊：「打死她！这样的女儿让她活着出去不就是害人！」
膝盖窝被人用力踹了一脚，我猝不及防双腿跪地。
爸爸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而那个男孩的哭声拉回了他的目光。
「耀耀你怎么了？」
「耀耀肚子痛，痛得要死掉了，呜呜~」
「别怕别怕，爸爸这就带你去医院。」
他抱起男孩，埋怨地看着地上狼狈的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周月娥却走到我面前，一改往常的和善，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们就这样糊涂地过下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闹得大家都很反感你呢？」
她对着所有亲戚挥了挥手，他们推着奶奶的床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她。
我站起身和她对峙：「你不是我妈妈。」
「对。」
「你为什么要顶替我妈妈的身份，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骗我？！」
「这些年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你为什么非要去想那个死鬼。」
「你怎么配和我妈妈比！」
「到此为止吧，你要是再纠缠下去会害了所有人，包括你自己。」
说着她打开了病房门。
「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妈妈？！」
她回头笑得神秘，「你觉得呢。」
奶奶的葬礼我没有去，她的遗嘱中也没有我。
我成了亲戚口中的白眼狼。
我并没打算回学校，而是在家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了下来。
妈妈的死一定和这个家周月娥有关，爸爸那么护着他一定也脱不了关系。
可是我总感觉忽略掉了一些事情。
我甚至连高考之前的记忆都拼凑不出来了。
直到看见我房间的所有东西被爸爸扔进了垃圾桶。
一双小号的水晶凉鞋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这是我十岁那年妈妈送的生日礼物，我特别喜欢，可惜码数小了，妈妈拿出换，却没有了大码。
我又特别喜欢，妈妈只好把它留给我当个玩具。
这么久我都快忘记了这件事，我去捡回了凉鞋，我仔细冲洗了几遍。
因为思念妈妈，我抱着凉鞋睡着了。
梦里我仿佛回到了妈妈去世前。
她那时候很忙，经常忙得没时间回家。
爸爸也经常上夜班，后来我去住了学校宿舍。
可是为什么有关我住宿后的所有记忆都没有了，只有零星有关妈妈车祸的记忆。
还是爸爸在电话中和我说的。
一觉醒来枕头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就连怀里的水晶凉鞋都不见了。
我疯了似得跑到前台打算质问，却看见了我爸。
我们到了一家咖啡厅坐下。
他给我递了一个名片。
「别再纠结那些没用的事了，眼下你最要紧的考公，找这个人可以帮你。」
我将名片撕了个稀碎，用满是红血丝的双眼质问他：「是不是你杀了妈妈？！」
咖啡厅的人全部向我这边看来。
爸爸这几天经历了太多事，对于我的质问已经没有了太多反应。
他苦笑着摇头：「我已经不想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