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半夜我被腿上的伤疼醒。
察觉到身上发烫,我觉得有些不妙,我断不会去问裴清风要药,好在幼时跟家里药堂的医师耳濡目染懂些草药。
我强撑着身体准备去营帐附近找找,结果一掀帘子,被门口站着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
郑渊也有些意外,他看见我单薄的衣服,二话不说脱了外袍罩在我身上,又往我手上塞了一瓶药,转身就要走。
「等等。」
我见他古铜色的后背上一道新鲜的狰狞刀疤。
他带着的小队今天被派出去清剿敌军,才回来。
应该是听说了白日的事,来给我送药却不知道为什么在门口半天不进去。
「进来吧,我给你上个药。」
他转头,却避开了我的目光:
「你还未嫁我,这不好。」
「……」
我突然晃神。
我顶着军妓的名头在这地方待了两年。
原本最为呵护我的裴清风都让我穿着那种衣服去跳舞。
竟然还有人在意我的名节。
有些稀奇。
我正要说什么,却听见旁边的营帐后有几人低语:
「听说了没,裴将军这次回京不带她,还要送她去苦窑,看来已经厌弃了她。」
「这种绝色送去苦窑岂不可惜,她既然不愿意跟我回家,那我们总不能送到嘴边的肉吃不到吧。」
「明日将军一走,她还不是任由我们摆布。」
「嘿嘿嘿到时候哥几个可别跟我抢,等我快活过了,你们轮着来……」
……
我死死攥着拳头,后背渗出冷汗。
是之前险些欺辱我却没被裴清风处理的那个无赖。
贼心不死。
「别怕。」
郑渊看着我,目光又移到那帐后,满是冷意。
他的话好像很少。
但莫名让人心安。
次日一早只听外面锣鼓喧天,以裴清风为首的将领们启程回京。
我也默默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最后把那柄短刀握在手里。
不知道那些无赖什么时候会来……
过了一会儿,帘子动了。
我一惊,只见是郑渊。
他背着行囊,挺拔如山,有些遮掩的擦掉了脸上溅的血迹。
「走吧。」
他拿着盖有裴清风私印的婚契畅通无阻。
只不过即将离开军营时,意外陡生。
有人惊恐大喊:「溪边有尸体!」
「是大严的人做的,这伤口是他们的短刀!」
「快去禀报!」
……
我心头一动,下意识想去看看。
郑渊拉住我的袖子:「别去,脏。」
我意识到什么,是那群无赖。
「你杀的?」
郑渊没说话。
我抽出袖子。
他突然有些慌乱:「别怕我,我只是……」
下一秒,我拿着手绢擦掉了他脸上残留的血迹,笑了笑:
「谢谢,走吧,回家吧。」
郑渊深深看了我一眼。
点头: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