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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到昏厥,段博誉一进门就皱起了眉。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等会玥玥还要敬你酒,快去收拾一下。”
他将外套盖在我的身上,遮住了我的屈辱。
可是我浑身脱力,实在站不起来。
段博誉已然不耐烦:“徐容予,别装了,小武只是小孩子,下手再重能有多重。况且今天本就是你的不对,明知道是玥玥的生日会,我都特许你在小房间祭奠你女儿了,你还要搞这出冲撞玥玥。”
“而且,心脏的事是你能和小武说的吗?小武一个小孩子,不该背负这么多。他是心玥的宝贝,也是我的宝贝,只要平安快乐就行了。”
“那我的小花呢,她算什么?”
听我提到孩子,段博誉自诩看透了我:“你为的是这个?只要你今晚乖乖地认玥玥为女儿,我可以考虑再和你要一个孩子。”
他们也知道,转世之说多么荒唐,只会拿认干女儿摆在台面上。
“我们孩子还会再有,可我只有一个小武。”
可我也只有一个小花。
此前九年,我每次事后都被段博誉逼着吃避孕药。
他说我不配生他的孩子。
可是这一次,他哄我好好安胎,说让我平安生下孩子,是男是女他都喜欢。
不过就是段耀武急需换心,而我的孩子就是他所需心脏的容器。
刚一出生,就被送上手术台,换好心了就被当成垃圾处理掉。
甚至我都没看到过她一眼,她的亲生父亲没有给她取过大名。
唯有我在她出世前给她取好的小名,小花。
她是我荒芜岁月唯一的色彩,可也躲不过凋零的命运。
“不会再有了,酒我也不会喝,生日会我也不会去。”
“九年之期已到,段总,我明天就走。”
段博誉不可置信,随即他将红酒瓶撬开,钳制住我的嘴,硬生生地往里头灌了半瓶。
“怎么喝不得了,你在装什么,当初是谁醉酒爬上我的床,你的骚样我记忆犹新!”
提及过往,我不免难堪。
当初段博誉和许心玥青梅竹马,爱得刻骨铭心,天不遂人愿,许心玥意外身亡。
而我的妈妈是许心玥的下人,她视其如己出。
听说段耀武从小病弱,她不忍他受苦,也为了让段博誉不忘初心,让我去陪伴在侧日日照顾。
我不愿意,却被她亲手灌醉送上了他的床。
事后,段博誉大怒,但是鉴于我妈的初衷,还是默许了,这才有了九年之期。
于是,我没有婚礼,没有结婚证,就这样草草地踏入段家,成了段家的一条狗。
我淡淡开口:“当初也是为了照顾您和小武,现在小武身体已经大好,夫人的转世您也找到了,玥玥**的妈妈也要过来。”
“您不缺人照顾,不如放我离开。”
段博誉觉得我只是在拈酸吃醋:“玥玥和小晴?她们都是很懂事的人,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会给你一个孩子傍身。”
“只是它要和你姓,一辈子都要在段家,我可不想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
他神情倨傲,在等我如往常一样千恩万谢,继续这样谨小慎微地伺候他们。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
我不想带着满腔期盼,去迎来一个不被人期待的生命。
不想余生一直在担心我的孩子什么时候会缺胳膊少腿,不想再看它成为一个容器。
“不用了段总,我只想离开。”
段博誉暴怒,将红酒瓶子砸了过来,狠狠甩上房门。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不想来就别来,明天就滚,滚得远远的!”
**在门上,听着屋外的喧嚣。
热闹的就好像,我曾经幻想过的小花的百岁宴一样。
我以为,他松了口,不管是出于可怜,亦或是爱,给了我余生一丝温暖。
本以为终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浑身的伤提醒我,是我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