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城,楚国公府。
繁花锦簇,红绸招展,今日本是个热闹非凡,红烛帐暖的日子,可此时屋内外的气氛却截然不同,颇有些诡异。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代替芳瑶出嫁?!”
楚思齐手执玄铁鞭,猩红的眼眸死死瞪着眼前的女子。
“啪”
玄铁鞭的破空声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顾清溪混沌地意识划为两半。
她本能地往旁边一滚,鞭梢擦着她的脸颊落下。
“谁**,竟敢鞭尸!”
顾清溪脱口而出,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岂料这一滚牵动全身的伤口,剧痛袭来,仿佛被无数把利刃同时刺中,疼得她意识涣散,眼前发黑。
楚思齐并未听清她说了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装什么死?别以为装死就能逃过一劫!”
楚思齐愤怒地朝地上身着喜服的顾清溪嘶吼着,那模样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他人生中最辉煌、最幸福的日子,都被眼前这**给毁了!
他如何能不疯?
“顾清溪,像你这般低贱粗鄙、不堪入目的货色,怎么有脸妄想成为本公的妻子?!”
楚思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晕倒在地的顾清溪,满脸厌恶与鄙夷之色。
“……”
屋内一片死寂。
回答他的是周围几个丫鬟婆子小心翼翼地喘息声。
秦风见状,几步走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起身劝道:“国公爷息怒,这人已经晕过去了,今日乃是大喜之日,死人可不吉利,外面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您,耽搁不得啊。”
一声国公爷瞬间将楚思齐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半晌,才冷声开口,“先将这**关进偏房,切不可被外人瞧见,待本公忙完再回来处置她!”
顿了顿,他又接着吩咐:“你去趟侯府,问问顾文鸿这老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竟敢拿这么个**糊弄本公!”
“是。”秦风连忙抱拳应下。
话落,楚思齐宽袖一甩,转身摔门出去。
两个婆子急忙上前,粗鲁地扒下顾清溪身上的喜服,拖起她便往偏房而去。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昏迷中的顾清溪坠入了一个绮丽地梦境。
她梦见自己走到一处温泉,一股热浪拂面而来,夹杂着些许诱人的香气,那热意带着几分灼烫,从脚底直窜心间。
抬眸间,一个墨发如漆,身姿修长地男人正背对着她站在池边。
“你是谁?”顾清溪问道。
男人缓缓转过身来,水汽氤氲中,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却莫名觉得那张脸俊美得不似凡人。
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原则,她快速伸手在男人腰上摸了一把。
啧,好一个宽肩窄腰,人间尤物啊!
顾清溪上下打量着。
不等男人做出反应,她鬼使神差地伸出双臂,紧紧将人环住。
男人试图挣扎,但顾清溪此刻仿佛饿狼扑食,哪能轻易放过到嘴的小白兔?
她勾唇一笑,猛地将人扑向温泉池内,池水四溅,将两人打湿。
顾清溪纤长的手指顺着他的脖颈滑下,双手齐齐用力,"嘶啦"一声将男人身上的衣服撕裂开,露出胸前大片光景。
男人想要呼喊,顾清溪眼疾手快,又反手捂上他的嘴。
脱口而出的叫喊声瞬间化作一连串呜呜咽咽,死死地卡在了喉间。
水波荡漾,月光破碎。
顾清溪肆无忌惮地抵着男人做了许多让人面红耳赤、难以启齿之事……
直至筋疲力尽、浑身瘫软,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才不舍地松开了手。
顾清溪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若在平日里,打死她也干不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可是她已经死了啊,一个死人还在乎那么多?
魂生梦短,先爽了再说!
当顾清溪砸吧着嘴悠悠转醒,已经是傍晚时分。
刚刚苏醒的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一股熟悉的疼痛感再次汹涌而至。
嘶……
好疼,钻心噬骨的疼!
顾清溪面容扭曲,眼泪都飙出来了。
却说脸颊都是**辣的,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玩意儿竟敢鞭她的尸,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
咦,不对啊!
死人还能感觉到疼吗?
她转眼看了看四周,就着昏黄的烛光,看见旁边站着一个墨色锦衣华服的男人,此刻正轻抚着怀中低声啜泣的女子,满目温柔。
顾清溪呆愣地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哪里?
她重新投胎了吗?
似是有所察觉,楚思齐抬头朝她看来,嫌恶的蹙起眉头。
女子也缓缓转过头来,那面容精致得宛若瓷娃娃一般,嫩白的小脸儿上还挂着清晰的泪痕。
她轻轻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珠,面露喜色,“姐姐,你终于醒了。”
女子声音轻柔,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我见犹怜的娇弱之态。
姐姐?
她何时有了个这么大的妹妹?
再看男人,脸色黑如锅底,那恨不能将她剥皮拆骨的眼神,令顾清溪下意识一哆嗦。
恰在此时,一段陌生的记忆在她脑海乍现。
瞬间让顾清溪有了个极为大胆的猜测——难道她并未投胎,而是……穿越了?
她穿越到了昭**与她同名同姓且还是同月同日生的顾清溪身上。
二十四世纪,她是国内最年轻的全科医学博士,先是做过战地医生,后又进入研究所,成了人类变异实验的首席主导人。
却在一次升级实验即将成功时,被狗男人背叛,那狗男人暗地里跟三儿姐沆瀣一气,企图窃取她的劳动成果,事情败露后又合谋将她杀害。
她心有不甘,死后连阎王爷都不肯收她,直到她死后的第七日……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然而,如今这具身体的主人,才真真是个小可怜儿!
原主顾清溪,常宁侯府庶女,自幼不得父母亲喜爱,不仅常被小她一岁的妹妹欺负,连丫鬟婆子都不待见她。
发现她是个痴傻儿后,五岁便被亲生父母以不详为由送给了老家一户远房亲戚。
那养父是个嗜赌如命的,平日里稍有不顺心,便对家**脚相加。
输红了眼时的癫狂模样,更是像头疯兽,见人就打,年幼的顾清溪又如何能逃过?
直到三个月前,家里老太太病重,生前的遗愿就是想在闭眼前见孙女最后一面,夫妻二人这才极不情愿的将她接了回来。
原主到死都不知道,从她回府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了别人的陷阱。
而背后算计她之人,正是她那个长大后,表面看起来温柔善良、人畜无害的亲妹妹!
此刻,她之所以躺在这里,也正是因为原主受到亲妹妹的诓骗,稀里糊涂的代替她嫁给了自己的准妹夫楚思齐,全然不知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一场噩梦……
倘若不是因为这件突如其来的变故,今日也本该是一个双喜临门、皆大欢喜的好日子。
既是楚思齐与顾芳瑶的大婚,更是楚思齐承袭国公府爵位的重要时刻。
承蒙圣上皇恩浩荡,特意将两件大事合二为一,共同举办。
此等殊荣堪称举世无双,足以想象今日的场面该是何等的盛大隆重。
谁知顾芳瑶到底抽的哪门子疯,非要舍弃成为国公夫人的大好机会,精心策划这么一出,故意算计原主破坏自己的婚仪?!
脑子是被驴踢了吧?
这一点着实令顾清溪百思不得其解。
顾芳瑶见她眼神呆滞没有反应,关切地问:“姐姐,你没事吧?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顾清溪看着眼前这个惺惺作态的妹妹,眸色冷沉如霜。
她原想让她滚开,奈何她张了张嘴只感觉喉咙处如针扎一般,疼痛难忍,甚至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芳瑶被她这凌厉的眼神晃了眼,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总觉得她这个傻姐姐跟早上有些不同了,是怎么回事?
随即她又摇摇头,似是忧心地望向楚思齐,“思齐哥哥,这该如何是好?姐姐定是被那狗奴才的恶行给吓坏了。
嘴上这么说着,顾芳瑶心头却是兴奋极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由远及近打断两人的对话。
“启禀国公爷!”
秦风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抱拳行礼后说道:“属下已经将事情问清楚了。”
“说。”
“苟富贵是府上三个月前买来的奴才,每日负责府中的恭桶清理等事务,平素鲜少在府中走动。
他今年已经四十六,早年因为腿疾一直未能讨到媳妇,唯一的爱好就是喝两口。
据他招认,他是借着今日国公爷大喜,府中诸位管事忙碌无暇顾及,便偷偷藏起来吃了些酒。
醉酒之后误闯进偏房,见顾**独自歇在屋内,便一时起了色心,但……”
“但什么?”楚思齐忍不住追问。
秦风稍作迟疑,还是如实说道:“但他拒不承认是他强迫了顾**,反倒说是顾**主动投怀送抱,先勾引的他。”
等等。
她听到了什么?
躺在床上的顾清溪,刚接受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此时听到这番话,瞬间如遭雷击!
草!这特么是什么狗血剧情!
这不是胡扯吗?
原主当时都快一命呜呼了哪还有力气勾引他?
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划过顾清溪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