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知如云极具东方思想的优美文字写《安予初夏》这本书,让人心潮澎湃的传奇,绝不比其他言情类型小说的逊色,主角是岑安林初夏,小说精选:校园钟楼敲响午夜十二点。岑安用粉笔在礼堂地板复刻爆炸案现场,每一处坐标都对应王主任尸斑……
1
暴雨砸在早餐店铁皮雨棚上的声响,像有人不停倾倒一麻袋玻璃弹珠。岑安缩在塑料凳上,看着林初夏母亲挥舞锅铲翻炒粢饭糕,油星溅到石膏固定的左臂绷带,立刻晕开芝麻大的黄斑。
"你妈还没到?"林初夏把诺基亚手机推过来,屏幕裂纹蛛网般爬满拨号键。
第七次拨打母亲电话依然忙音,岑安盯着通话记录里"顺风车王姐"的备注发呆。这是母亲新改的滴滴ID,她说这样能多接商务单。
"用这个。"林初夏突然拆下书包肩带,露出内侧缝着的防水袋,"暴雨天充电宝会漏电。"
岑安触到袋子里未拆封的烧伤膏,包装印着德文。后厨传来瓷碗碎裂声,林初夏母亲含糊的咒骂混进油锅沸腾的声响:"养你有什么用..."
2
卷帘门突然被拍响时,岑安打翻了酱油碟。"开门!城管!"
林初夏瞬间弹起,抓起蒸笼就往阁楼爬。她母亲一脚踹开后门,油污围裙兜住岑安就往巷子推:"带她从防火梯走!"
暴雨浇透校服衬衫,岑安在迷宫般的晾衣杆间狂奔。身后传来金属撞击声,他回头看见林初夏拖着石膏腿翻越围墙,姿势像只折翼的鹤。某个瞬间他确信听见骨骼错位的脆响,但她的声音穿透雨幕砸来:"别停!他们查三次了!"
他们躲进便利店时,林初夏的石膏已经裂开蛛网状细纹。岑安用店员给的毛巾裹住她小腿,发现绷带下藏着烧伤疤痕,形似融化的蜡油。
3
"第几次了?"店员嚼着口香糖扫条形码,"你妈该交保护费了。"
林初夏把湿透的速写本摊在关东煮柜上烘干:"上周刚交过三千。"
岑安数了数本子上的油渍手印,突然发现每页角落都标注日期——最早追溯到三年前。7月19日那页画着爆炸的油锅,焦黑的手掌攥着半截锅铲。
便利店电视开始播暴雨红色预警,林初夏突然拽他蹲下。玻璃窗外晃过城管的反光背心,她的手压在他后颈,掌心的茧磨得他生疼。货架阴影里,岑安看见她耳后烧伤的皮肤延伸进衣领,像条盘踞的蛇。
"你画得太明显了。"她指速写本上的城管肖像,"他们认得出来。"
4
母亲找到便利店时,荧光马甲正往下淌泥水。她举着屏幕碎裂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连续十八个未接来电来自"王总"。林初夏的诺基亚突然震动,两人同时摸向口袋。
"你开顺风车接到咸猪手了?"店员突然指着电视。
本地新闻正在播放网约车性骚扰专题,母亲的脸在镜头下一闪而过。她慌乱地扯掉马甲,却露出锁骨处的淤青——昨晚那个醉汉扯断了她项链。
岑安抓起关东煮纸杯砸向电视,海带结黏在女主持精致的假睫毛上。母亲拽他出门时,他回头看见林初夏在速写本上飞快涂抹:画面里母亲徒手掰开电梯门救人的场景,配文是"2023年度十佳司机"。
5
电动车在积水中艰难挪动,母亲后背散发的酒气让岑安反胃。"是消毒酒精。"她哑声解释,"那个王总吐在车里..."
后视镜映出她浮肿的右脸,淤血从颧骨漫到耳垂。岑安想起林初夏画的锁骨淤青,突然伸手扯她衣领。
"吱——"急刹车让他撞上母亲的后背,血腥味在口腔漫开。母亲死死攥住衣领,指缝露出半枚月牙形疤痕——和父亲吵架那晚留下的烟头烫伤。
暴雨中传来卷帘门撞击声,他们路过被查封的早餐店。林初夏母亲的石膏腿从门缝伸出,旁边翻倒的酱油正在雨水里洇开血丝般的红。
6
阁楼灯泡接触不良地闪烁,岑安在母亲鼾声里翻开速写本。烘干后的纸页蜷曲如枯叶,某页夹着的诊断书露出端倪:"林美娟,46岁,热油深二度烧伤后并发败血症..."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传来照片:林初夏正在急诊室打钢钉,石膏上画着路飞咧嘴大笑。附言是"速写本在防火梯第三阶"。
岑安摸黑下楼时,暴雨冲走了粉笔标记的速写本。废墟里只剩半截炭笔,和一张被泥水泡烂的纸——隐约能看出母亲在滴滴车里蜷缩的侧影,后视镜里映出醉汉逼近的手。
(本章完)
下一章预告
第三章《暴雨刻度》
林初夏打着钢钉的腿成为全班笑柄,岑安在数学书上绘制《轮椅海贼王》遭教务处突击检查;母亲为赔偿醉汉的西装费用,偷偷变卖岑父遗留的瑞士军刀,却引发连锁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