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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对它视若珍宝。摸摸它的的头掀开帘子,眼前只见黑压压的山影,

连月光都被遮得严严实实。车轱辘猛地一颠,我撞在厢板上。突然觉得心很慌,

便大声唤着萧放的名字。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但却并不是在回应我:“张大人,

我将这药人带来了。”我心脏一震。他曾说过这辈子永不会将这秘密告诉他人,会将我护好!

“想必苗王的伤已不是蛊术能治的。这药人能治百病,在下的寒毒便是由她治好的。

现下我将其献给苗王,想着能与百域国,交好。”一瞬间,血液冲上了头顶,这不是真的!

可我掀开帘子,看到的确确实实是萧放。那个我爱了三年的萧放。

那个我用三年的心头血才将他的寒毒治好的萧放。我摸着自己还未痊愈的心口,

那里的疤早已深得无法再成为完好的皮肤。05三年前立冬那天,萧放正给我剥着栗子,

突然整个人抽搐起来,嘴唇紫得吓人。我慌得打翻炭盆,他反倒扯着嘴角笑:"老毛病,

冻不死人的。"后来才知道,这寒毒是他娘亲手喂他服下的。那个被打入冷宫的才人,

曾抱着五岁的儿子哄他喝甜汤:"喝了就没人害咱们了。"他说,

他娘不想让他沾染到夺嫡的争斗中。成为一个废人就是最安全的。他说这些时还在给我画眉,

炭笔都没抖一下。他还说:“心儿,小病罢了,你不必担心我。此生能遇见你已是万幸。

”停顿几秒后,他眼中充满失落:“只是唯一遗憾,是没有一副康健的身子护你周全。

”我听得心疼,转身拿起刀割破了手腕。“萧放,我能治好你。”萧放满眼震惊,

拖着颤抖的身子按住我。“不可,我不愿让你为我流一滴泪,更何况是血!

”我将割破的手腕放到他面前。“我是紫金血后人。”他跪着给我包扎伤口,

眼泪砸在我手背:"往后我的命就是你的。"我摸着少年毛茸茸的发顶,

突然觉得这秘密有人扛了。从前我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因为我的身份利用我。可如今,

既遇见了你,我便甘之如饴。萧放的寒毒已留在体内太多年,治好需要费些力气。

所以后来我改用心头血。心头血靠心脏最近,药效最好。改用心头血那天,

刀尖刚刺进皮肉他就哭了。我疼得咬碎帕子还要安慰他:"不疼的,真的。

"其实每次剜心都怕得要死,但看他喝完药泛红的脸,又觉得能再熬三个月。只是这一熬,

就是三年。治好他的那天,他送予我一枚玉佩。他说这是他母妃留给他的遗物,

送给将来要娶的女子。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今夜红盖头还没掀,就成了苗王药鼎里的血罐子。

06“萧放!”我吼得嗓子劈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萧放转过头,终于朝我走来。

我本以为他能给我一个解释,可他吐出的话,字字珠玑。“省点力气,林子里全是蛊虫,

跑不出三里就得烂成白骨。”“为什么?!”“为什么?别问我。

要问就问问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我是敌国质子,怎会爱上你?你剖心时血溅在我唇上,

恶心得我两日未食。合风国的人,连血都是臭的。”心脏的伤口突突地跳,好疼。“萧放,

你曾经说的那些...”“自然是骗你的。”萧放皱起眉,抢过我的话。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随便说两句好听的便将自己的命门交予一个非亲非故的人。

”我感觉蚂蚁在啃食全身,啃食我的头发、皮肤、血液、喉管...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我喘着粗气,雪绒却突然发了狂,跳出去死咬住萧放的手腕不放。萧放用力打了雪绒一拳,

又一脚踢中它的肚子,雪白的绒毛瞬间沾了血。“畜生东西!”萧放吃痛地叫了一声,

手放到剑鞘上就要拿刀出来砍。“我嫁!我留在这!”我奔下轿子,扑过去用身体护住雪绒。

他送我的玉佩从袖口甩出去,碎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萧放擦掉手背血珠,

突然又变回温润公子模样:"早这么乖多好。"惊雷劈开他半边脸庞,

明灭间我竟看见几年前那个颤抖着替我包扎的少年。07给雪绒包扎好后,

我才发现指甲缝里都是血。刚才抱着它哭太狠,连萧放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

使者硬拽我起来:"苗王最忌哭声,您擦擦脸。"苗王?我抹了把鼻涕,

突然想起在藏书阁偷看的有关这里的只言片语。百域国独立于深山中,

是苗疆蛊术的传承一脉。此国神秘富庶,从不交战。如今的苗王似乎已经70多岁了,

当我太爷爷都够岁数。我摸着心口冷笑,我与爹娘的命运,是否只能如此了?

带我回到厢房后,门外进来两个蒙面姑娘,手上还拖着用金盘子装的衣物首饰。我抖开婚服,

金链子哗啦啦缠上脚腕。红裙短得勉强遮住腿根,我死命往下拽,雪绒却歪头冲我摇尾巴。

我摸着雪绒脑袋苦笑:"今晚我就要嫁给一个老头子了,或许哪天我就死了,

那时候你就又得回垃圾堆找饭吃啦。"它湿漉漉的鼻子蹭我手心,蹭掉了刚涂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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